我既怀着一种庆幸又怀着一种忧虑在创造着仅仅是属于我自己的人生。我庆幸着我自己至今只生活在我自己设计的生活中,可以我行我素,随心所欲。所以,不仅我的身体是自由的,而且我的心灵也是自由的。而对这两者自由的追求便成了我生命中名副其实的追求。我又忧虑着我每一天都在追求的这种自由是否是现实的,或者说是否是可行的。因为我所生活的这个社会常常以另一种鄙夷的姿态来看待我的自由,却并不知道那是我生命中早有的“预谋”,当然他们也不可能知道我在这种自由中的追求了。
即便如此,在我获得了诸多自由之后,我仍要明确我的人生追求,使我在自由中找到我该努力的方向。因为一种不善于利用的自由有时候却是你懒散的根源。所以,当一个自由的生命走向无聊或是无所事事时,我们就有理由去审查自己的人生(不经审查的人生没有价值)。事实上,即使是处于静思的自由状态也胜于自由中的无聊与无所事事。前者是思想的来源,而后者却只能反映出一个愚昧的人生。
有了自由还要提防生命中的琐事。这些琐事,即具体的事物,有的是生命中所必需的,有的根本是不需要的。即便是生命中所必需的生理需求(衣食住行),要是过度地追求,生命反而只会被这些事物所奴役。而这些事物也顺理成章地成了自由的“绊脚石”。根本不需要参与的事物多如牛毛,可是有的人偏偏热衷于这些事物,而且乐此不疲,到头来这个人生不过是由一些事实上是极为庸俗的事物组成的。这样的人生又怎么可能值得一过呢?我喜欢简单、朴素的生活,这样我就不会被生活中的必需品所束缚,所奴役了。我喜欢从事有精神参与的事物,这使我能够分清什么是我生命中重要的事物,什么是我身命中次要或是不重要的事物。尤其是庸俗的事物,在我的心灵之眼中,我总能很轻易地将它分辨。
一个有严肃的内在需求的人,在外在的需求上也会更趋向自然与朴素,而且几无例外地他们都会主动地选择独处,来满足自身对内在的需求。而这一切,不论是外在需求上的简单与朴素,还是主动地选择独处的生活,事实上都是与具体的事物保持距离的一种手段,而最终的目的却是满足心灵的需求,使这颗人身上最珍贵的心灵能够“绽放出最美丽的花朵”。
局限于具体的事物中(生活琐细中),而不能从中自由地抽身出来,这种人的生活必然是琐碎的,甚至是庸俗的。尽管许多琐碎的服务于人的诸多事业是好的,但这仍然逃脱不了仅仅只是局限于具体的事物中,仅仅只是作为一个社会性质的人在做着机械性的事物。只有回归到自身,并能够常常反观自己的存在,这才是作为个体最好的存在。
我愿能够常常与具体的事物保持距离,而不被这些具体、琐碎的事物所束缚。即便是局限于这样的事物中,我愿我也能够自如地从中抽身而出,能够回归到我自己的存在中去从事我喜欢的事业(有时候我陷于这样的事物中,是为了让我更深刻地感受到,我的内心是多么渴望摆脱这些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