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盛开着千朵万朵五颜六色的铁树梨花,此消彼长。直到那如潘多拉之盒的方形硬纸板桶中央留下空荡荡的圆柱再也没有任何反应。小小的我站在门外,凝视着兵荒马乱之后一地的碎屑以及远处古树闪烁的灯光。
“丫头,进来吃饭了!”外婆在屋里叫唤着。“好的。我来啦!”兴奋回应外婆。“丫头去哪里了?我们快吃光,她来刚好擦桌子。”阿姨调笑道。“可我按时到了,擦桌子还是交给你们了。”我得意忘形了,结果被挨了一筷子。接着扫视了一下周围,发现一家人都挤在大圆桌边吃着,就连忙拿起筷子。
饭桌上大人们谈笑风生,觥筹交错。小孩子们胃口比较小,早早就下了桌。我也匆匆扒了几口饭菜跟着哥哥弟弟们跑楼上玩了。几个小孩子把电视遥控器交到大哥手上,由大哥选电视节目,依次坐在床上看着电视笑,不自觉地开始疯狂讨论电视里的犯人到底是怎么杀人的。小房间里氤氲着暖气,每个人的脸颊都红彤彤的。
大人们都到小房间里凑热闹,喝高了的舅舅阿姨站在桌子上扭来摆去开始斗舞,钢管舞、华尔兹、拉丁……都叫嚷着跳着。“来啊!都上来!不会可教包学会。”阿姨边跳边吆喝。外婆冷不丁来了一句,“自己都耍猴一样的,还好意思教别人。”“你们还不会呢。”,阿姨反驳道。舅舅不服了:“我还有不会的?我比你跳的好多了。”说着改变了舞种扭动着。活生生像两只僵尸在扭捏又搞怪地挑逗人。舞姿简直不忍直视,可为了红包我们愿意出卖灵魂配合着鼓掌。
我使劲鼓掌。阿姨:“你干嘛呢?”“我活跃一下气氛。以前好像比较热闹,我小的时候你们醉酒跳舞。很好!”我万分尴尬地解释。餐桌上悄无声息,只有游戏声和筷子碰到盘子的声音,以及偶尔的劝酒声。依旧是圆桌,外婆却已不在。远处烟花鞭炮声响起。“我吃完了,去看看烟花。”我腾的一下站起来跑出去,哥哥弟弟们依旧低头吃着菜玩着手机。“现在正是放烟花的高峰期,这几年燃放烟花爆竹都有限制的。”阿姨打破静默。
那年,他们舞蹈唱歌。而今,他们因一点小矛盾不欢而散又强聚一起。那年,我的新年愿望是考一百分、买那件漂亮的裙子、有一台笔记本……而今,我的新年愿望从来没有改变过——发财致富。那年,烟花在空中可以肆意盛开,无论何时何地。而今,有些地方根本看不见烟花的影子。那年,我们全家人欢聚一堂。而今,老去的生命终将在某一天离开我们。
年味在我看来应该是幸福的味道。可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长大的我越来越没有幸福感,那些温情也日渐消逝,冻结成霜。时间不应该是终结者,真正终结这一切的是我们长大后不安、功利又不信任家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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