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新冠疫情原因,王麻子的杂货铺暂时关闭了。杂货铺周边冷冷清清,没有了往日的喧闹繁华。
南方多阴雨天,今天好不容易是个晴天,王麻子情绪异常平静。婆婆准备的早饭仍是馒头稀饭小咸菜,王麻子很满足。小灯笼和狗蛋已经跟公婆出去做核酸去了。她跟二狗子吃过早饭后就去洗头了,洗完后涂上护发素,戴上护发帽,敷了个5块钱的保湿面膜,懒懒的依坐在窗台上晒起了太阳。王麻子自认为自己跟好看还有点距离,160的个子、100斤、柳叶眉、单眼皮、不高不低的鼻子算是她比较中意的五官了、薄薄的嘴唇一旦大笑起来上嘴唇就内收了回去,不小的脸庞上零零散散的长着近一百个雀斑,她得空臭美了就对着镜子数一数,看看雀斑有没有增加,又或者最近用了什么护肤品又减少了?目前看来雀斑有增无减。即使这样王麻子也没有放弃自己对所谓美的追求。还好,王麻子天生皮肤白皙且细腻,这样大体上显得她不那么“憨厚朴实”。王麻子顺手戴上了床边的耳机听起孙楠的歌曲来,《风往北吹》《不见不散》《拯救》《讲不出说再见》……王麻子很久没听孙楠的歌了,以前经常单曲循环孙楠的各种歌,再听还是那么让人平静,那种坚定宽广穿透人心的力量,甚是美妙!更是熟悉的声音,让人不由自主的享受起来。王麻子呆呆着坐着,看着窗外的树木,远处的高楼,忍不住默认现在的生活可能是她长这么大过的最好的日子了。
王麻子从小生长在离异家庭,母亲在弟弟出生一个月后因为婆媳关系,加之父亲不作为而以离婚收场,之后造成她跟弟弟两边生活。王麻子平时多数跟母亲生活在一起,偶尔父亲接她过去住几天。王麻子内心还是很喜欢跟父亲一块生活的。母亲性格强势、脾气暴躁、说一不二、最让她受不了的是重男轻女、母亲对弟弟的偏爱让她总觉得自己也许不是亲生的,然而母亲在外人面前总是表现的一副对待子女公平平等的态度,偶尔还偏向女儿王麻子,但实际上是为她重男轻女穿上的一件伪装。这是王麻子最觉得厌闹的地方。她听说父母刚离婚后法院把她判给了母亲,弟弟判给了父亲,但是母亲谁都没带就远走高飞了,所有家人都不知道她去哪里了,弟弟当时才出生一个多月,王麻子比弟弟也就大14个月。父亲为了照顾儿女不得已辞去工作在家照看姐弟倆,生活过得异常艰辛。王麻子爷爷奶奶旁边帮衬着这个支离破碎的家庭。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很快王麻子4岁,弟弟东东3岁了。一天王麻子带着弟弟在离家500米地的供销社附近玩耍,一个长发飘飘,踩着高跟鞋的女人朝王麻子和东东走来,那女人蹲下来问王麻子“你爸爸叫什么啊?”王麻子悄悄回复到“王石”,那女人随后看向东东,东东立刻后退到王麻子身后,抓着王麻子的衣角边,东东慌张的脸显得他对这个女人既陌生又害怕。王麻子立刻说道“你要干吗呀?”还没等她恍神过来,那女人抱起王麻子就跑,留下东东在原地哭喊。王麻子在那女人怀里一边哭一边挣扎,她朝弟弟东东方向挥手示意让他回家,王麻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待她醒来已是一个陌生的环境。
王麻子长大后听说弟弟后来被路过认识的行人抱回奶奶家了,一看王麻子不见了,爷爷奶奶急的要命,刚要出去找,东东边哭边说“女人、长头发、大眼睛、咿咿把姐姐抓走了”,二老一晃才意识到可能是姐弟倆的妈。他们稍微冷静了下来,随后来到姐弟倆外婆家寻人,侧面打听到是他们母亲抱走的才安心的回家了。
时隔这么多年,王麻子已为人母,她还是想不通母亲当时的所作所为!她不理解,不相信,她的母亲为什么当初不带走她,过了几年又要这么做?正当她还在纠结为什么的时候,二狗子朝王麻子走了过来,叫她一起去做核酸。王麻子回了个神、顿了一下,起身去洗漱间掀了面膜,冲洗完头发,急急忙忙吹了几下头发,就跟二狗子下楼做核酸去了。
楼下太阳刺的耀眼,她顺手把派克棉服上的帽子戴了起来,两手插着棉服口袋,跟在二狗子身后,一句话也不想说,只想赶紧做完核酸回去好好睡一觉,不再想了,一想就不由自主地憎恨起母亲来,她要赶紧逃离,以免又生闷气,在家乱发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