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的车票,是暑假刚结束时便预定了的。归家的买到了,返程的却到国庆结束也未抢到。三十号无课,早五点半便踏上了去虹桥的首班地铁。走在校园里,天是黑的;坐在地铁里,窗外是黑的;到了虹桥接近七点,天才稍稍放光,购票候车的人也是黑压压的。假期的第一天,算是在黑夜里开始了。
七点半发车,上车后一对夫妻找我换了座位,特意买的两人靠窗座成了三人中间座,凑合着坐下。过了会打了个电话,无意间聊到同济,挂断没多久,邻座问我是否是同济学生,一聊才发现原来是老乡兼学姐,自是冲淡了一路的无聊。
高铁超载,晚点一个多小时,下车后父亲来接,说了不必,终是来了——刚好可捎着学姐回去。一个多小时的高速,到临沂接近两点。分别后去诊所做了牙模,便回家歇息。第二天,也就是国庆当天,一早先去补上牙,后便和寅兄出来闲逛。此前每次归家,总还会和杨兄一起。他前一阵子当兵走了,几年内是注定缺席。回小时住的家拿东西,没有找到,却发现十年前随手种下的樱桃树枝已长成大树。百年随手过,万事转头空,以往的东西大多消逝,这树到是留存了。晚上带寅兄去杨兄之前推荐的饭店,饭罢上网,终究是打发了时间。结束后夜深,便至我家暂住。
二号一早,饭罢,便去之前预订好的机构去体验木工活,也算是摆脱些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状态。随后几天,在台湾的七爷前一阵子已回了大陆探亲,便和家人在老家忙活。上祖坟,吃团圆饭,帮帮忙,打打下手,迷迷瞪瞪的过去了。七爷走的那天,隔壁的亲戚家老了一位老人,父亲送我们回去后便返回帮衬。假期快结束时,白天先陪寅兄拆掉之前牙齿手术留下的线,中午置办了些饭菜烟酒,在河边简单野餐一顿。下午又是上网消磨时间,晚上和铭兄去咖啡馆闲聊,假期便应结束了。
国庆又归家。唯有这次淡淡地来,淡淡地过,淡淡地走。事情很多,但始终是淡淡地度过了。和老友闲聊,也无意中听闻过去的同学,有的忙着考研,有的忙着出国,有的忙着工作,有的忙着结婚;有的人保研成功,比较轻松等待着毕业踏上新的学海征程;也有的人早已成家立业,不急不慢过着自己的日子。轻松的人有,但多数大抵还是过着年轻而迷茫的生活。胡适曾提出不做无病之呻吟,认为他那个时代少年往往故作悲观,为赋新词强说愁。然有病之呻吟,不也是一种真情实感吗。
国庆又归家。其他老友在外求学,大抵见面有限。唯有杨兄,上学时较为轻松,毕业后又回家工作,故这几年每次归家便屡屡相见。杨兄常常白天尽兴后,晚上还骑接近一小时的车,只为来找我抽会烟、聊会天。这次回家,每逢傍晚,便想起他来,怅然若失,终觉得是缺少了什么。
国庆如流水过,便如流水记,淡淡的,终是过来了。
2018.1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