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色鬼问着我。我望着父母。
老色鬼是华侨,从小在国外长大大概不知道中国人把家庭私事看的有多么重要。
“这是治疗的一部分,医生必须知道病人的家庭情况,而家庭情况和父母关系家族成员有着重要的联系。”
母亲面露难色,看了看父亲,张口说到
“孩子的爸爸是从农村出来的,没有学历没有背景,完全靠自己打拼,家里都是很普通的农民阶层,祖祖辈辈都靠打鱼为生,后来他独自一人进了城市,在一个羽绒厂认识了他的妻子就是我。
我的父亲是市里的干部,吃的是商品粮,读过大学,母亲也是学校里的老师,姐姐是一家跨国公司的创始人,在我和他结合之初每天吃的都是稀饭拌腌菜,娘家觉得我受了不少苦所以并不看好我俩,城市里工作难找羽绒厂突然倒闭了,我那时候就向姐姐公司托关系找到两份工作,他跑业务,我管仓库,也就那么过了,后来姐姐的丈夫看我们不顺眼,没有通知他一声就把他到哈尔滨的工作给辞了,他工作了一个星期才知道原来早被裁掉。
后来他自己创业,起早贪黑自己开了一个厂,我们也有了自己的女儿和儿子,生活比以前好一些,慢慢的厂越做越大,家里总算有点钱,可还是比不上我姐姐姐夫他们公司,我们现在的关系差不多就是这样,表面看着有多好,背地里肮脏的要命。”母亲讲完后掉了几滴眼泪。迅速的擦掉不让我看见。
父亲坐在一旁有话要说,他一直是那样,看起来比谁都好说话其实最固执的就是他。
“我的女儿从小就特别乖,那时候羽绒厂才刚开起来外面欠了很多债,她每天去幼儿园回来都会不顾别的小孩的眼光把人家喝完的奶瓶奶盒捡回来说是回家卖钱买东西吃,我一回到家最喜欢的就是我的小女儿,她给我倒水捶背,读学校里的课文给我听,从来不让我担心一点事情,无论在外头受了多少苦我回家都是值得的开心的,
我的儿子放在他外婆家长大,到了六岁才接过来和我们一起住,可无论怎么对他好就是养不亲,我和他妈平时忙不怎么管他,之前在外婆家一直是严格管理到了我们这就是肆无忌惮,偷钱,离家出走,小学上了三年我们给他老师送了多少礼人家都不收,实在没有办法把他送到河南的嵩山少林寺去练武,心想着读书读不成练武总能有一点出息,前两年的确成效不错后来放假回家说什么都不去,在送他去河南的那一天,他偷了我柜子里一万块钱跟他同学跑了。
到处打听报了警,终于知道他在广东汕头的一个地方叫人家小孩子练武,那时候他钱也挥霍的差不多了,交不起房租,自觉的给我们打电话。
刚回来的时候多乖,没几天就露了本性,在武校里学的两三个功夫就想来打老子,家里一点安生没有,有一次我把他从楼梯上踹了下去,儿子嘴巴磕的全是血坐在楼道里说以后要杀了我,这时候小女儿跑出来也跟着哭,我给了她一巴掌。
从那时候起我对她就是什么打也打过了,以为她能听我的一次,结果有次我看她的日记本上面全是咒我早点死的话,我那时候特别气愤拽着她的脚就把她从楼梯上扔下去,还踹了几脚,说你吃我的用我的还这样咒老子。她咳的嘴里都是血,跟她哥哥一样,她妈妈就跪下来就求我。我同样的给了她一巴掌,她妈妈心里是瞧不起我的,我知道。”
父亲哭了,眼泪从他眼里止不住的流,我觉得脸有些痒,一摸发现满脸的泪水。
原来他都知道他给我造成的伤害有多么大。
老色鬼沉默了一下终于放开我的手,拿起电脑把刚才他的分析都记上去。
“所以现在你们大概能知道小女孩的病的根源来自哪里的吗。”
“小朋友,你能先出去一下吗,我和你的父母亲说一些话。”
我转身出去关上了门。
隔音效果很好,我坐在长廊里,看远处的风景,新加坡的医院墙壁都是玻璃做的,里面开了空调,阳光照进来依然有些热,我看着墙外苍翠欲滴的棕榈树,等着父母。
过了大约四十分钟他们才慢悠悠的走出来,老色鬼招呼我过来,和我说接下来治疗的事情,父母的眼睛很红,声音沙哑,说“你好好听医生的话。”
我想父母大概很多次感觉到了但从未承认过,我的病的根源就在于他们自身,我以前遇到的那双要掐死我的手是母亲的手,那些窥视我的眼睛就是父亲的眼睛。是他们一步一步将我逼到自杀的地步,随着时间的不断积累,让我成为一个抑郁症患者。
这章作者我很用心啊,正面交锋以前的一些往事,不自觉哭的稀里哗啦的。怎么办怎么办,求评论求评论下面还会继续更哦,求喜欢求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