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小四斤
二月的科伦坡已经开始热得不像话,一出门就能感受到阳光的能量贪婪地吸收着人体内的水分。而碰巧的是,炎热的午后又迎来了旅行至今的第一场雨,雷声隆隆。
送走了前几天一起搭伴的小伙伴鸽子,我又该独自上路了。早晨我去阳台收衣服,却发现昨天洗的衣服,只剩下了一条内裤。跟青旅前台的大妈反映了一下,除了得到几声惊讶外,再无回应了。而另外一个大妈,刚刚还在抱怨我们中国人热水喝得太多。
虽然只是两三件衣服这样的小事,发生在旅行当中,却会让人心情很郁闷。因为这让人很难判断,是昨日的风太大,还是有些人的手太长。
车站离旅舍大概三公里的距离,步行四十分钟就到了。
天气过于炎热,买了张带空调的长途汽车票,320卢比的价格合计15人民币,也算公道,从这里先坐到150公里外的普塔勒姆(puttalam),再转公交车就可以前往卡尔皮提耶小镇(kalpitiya,确切地说,我根本不确认到时会不会有公交车前往),那是我下一站的目的地。
即使是设施不错的AC巴士,整个车内也只有我一个外国人,更多人会选择火车,或者直接包车旅行。上车时间晚,只能坐在过道的加坐座位上,没有靠背,身边的人在车载电影播放的逐步深入中睡了过去,而我只能勉强撑着身体,摇摇晃晃中度过了三个小时。
在一家本地餐厅吃了一份不错的鸡肉炒饭,斯里兰卡兰卡的鸡肉炒饭是值得赞赏的,这是我在不同地方吃过后的个人经验了。与国内不同的是,这里的鸡肉是烤过的,保留了一份香味和嚼劲,又在下锅和米饭蔬菜一起爆炒后,显得很入味。炒饭边上往往会配上一小份的干辣椒面,不干不油,入口很香,瞬间就让我怀念起曾经生活过半年的贵州。
斯里兰卡饭菜与印度不同的是,会选择性地放咖喱,这对于我来说,是可喜的。
经过简单的打听,就在不远处的小站坐上了转乘的公交车,70卢比,一个半小时的车程,这样我就可以当日抵达卡尔皮提耶了。
卡尔普提耶是斯里兰卡西海岸的一个海湾小镇,从陆地前往要顺着公里绕行五十公里方可,也是唯一道路。这里不像南海岸那样开发完善,鲜有人至。加上这里有着很强的季节性,使得旅游业的开发稍显吃力。
通往渔港的是一条坑坑洼洼的土路,不难想象雨季时节是怎样的泥泞。在这椰树林包围的小道上,即使我低着头走路,也会时不时听到不远处试探性地招呼声:“hello”,在我抬起头看到他时,对方又默默地伸起右手,点头微笑。椰林中的大沙塘中,一群孩子们正在玩板球,这样的场景,与尼泊尔、印度,无不相似。
渔港边,斜阳照着水面波光粼粼,没活干的渔民躺在靠岸的小船上,就差一口旱烟了。树荫下几个渔民围坐着打牌,我不想打扰,悄悄地站在他们身后观看,当然,我是看不懂的。
晚上入住的民宿就在这条通往渔港的小路上,接待我的是女主人和儿子,都是穆斯林,而男主人是个佛教徒。母亲是一位本地小学教师,儿子今年十二年级,明年就要到东部的海岸城市拜蒂克洛(batticaloa)上大学,谈论间能感受到学生特有的拘谨和腼腆。
单间带空调,开价3000卢比(合计人民币150),这明显超出了我的预算。我苦情地告诉他们我是单身长途旅行,付不起那么昂贵的房费,表示只能接受1000卢比的价格。母子俩为难地互相看着对方,似乎谁都拿不定主意。
母子俩进行了一分钟的交谈后,同意了。更不可思议的是,我表示再便宜点就多住一晚,此时我已经感觉自己有些过分了,而母子二人一直对我轻声慢语,面带微笑。最终我以900卢比每晚的价格定了两个晚上。
好在,这是一场愉快的砍价。
最后他们问我来自哪个国家,当我说“中国”时,他们很惊讶。他们遇到的大部分的中国人付钱都是很爽快的,很少见到在这里旅行讨价还价这么黏糊的。
他们自己不住在这里,在告诉我一些电器开关使用方法后,把整栋房子的钥匙交给我,道完晚安就走了。7美金的空调单间,因为没有别的入住者,小院的吊床,屋内的厨房,整栋小别墅就我一个人。
着实睡了个好觉,次日醒来已过八点。
出门吃早餐,路过一个穆斯林小学,透过低矮的围墙,男女学生穿着白色衬衫校服,打着小领带,头戴小白帽,一看就让人感到整洁舒适,即使校舍显得极其简陋。
我试探性地把头伸进大门内看一看,却被操场上玩耍的几个男孩看到了。他们很快跑过跟我打招呼,就像我们小时候看到外国人一样,顷刻间表现出好奇与兴奋。
简单招呼准备告别,我趁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拍张照片,却被他们发现了。
后面出现了令人感到震惊的一幕。
几个小男孩主动站成一排,毕恭毕敬地让我拍照。而后面又有新的小伙伴跑了过来,门口的学生越聚越多,后面还有飞奔而来的。
我都要被这样的场面惊呆了,感觉快要失控了,此刻我显得势单力薄了。每一个过来伸出手要跟我握手,而我还没有这样的心理准备,有些忙不过来了。
每个孩子的脸上都绽放出欢乐的笑容,握完手打完招呼就回过头去,握不到的就摆摆手示意。而他们可能只是对我这样的老外感到好奇而已,抑或我那在他们看来有些奇怪的小辫子。
而这,可以让旅行中的我开心一整天。
不同于居住着大部分僧伽罗人的南部,这里开始进入泰米尔人聚居的地方。这个小岛上很多穆斯林渔民。
在我误入小巷走进一个小渔村,看到渔民们正在补网、收网。围坐在一盘网前的几个人招呼我过去坐下,主事的是兄弟俩,世代渔民。老大今年42岁,老二39岁,其中一个儿子15岁,已会捕鱼打网,正在在边上帮忙补网,有模有样。
由于很多渔民没怎么上学,不太会讲英文,使得我们只能进行简单的交流,但是充满欢乐。我说我去世的爷爷也是渔民,但不是在海里,是在河里,他们听了很开心,彷佛我和他们是一样的,心里的距离一下子就拉近了。
这里的渔民每七天出海一次,正常每次能打100—200公斤,这里的价格是50s卢比一公斤,合人民币2.5元。
已近中午,老大我饿不饿渴不渴,刚吃完早餐的我婉言拒绝。尽管如此,最后他还是自己离开一会,吩咐我等一下。回来带着一瓶饮料和几块油炸小吃,我知道那是特意去街上小卖部买的。
不过他只买了给我的那一份,这让我心里有些内疚。我将小吃掰开给身边的人,大家分享着吃,他们一开始还拒绝,意思是这是为我准备的,在我的再三请求下,才接受。大人、孩子,一起欢乐地分享食物。
临行前,老大提出大家一起拍个照片。虽然他们看不到照片,但我能够理解他,他希望我能够记住我们今天的见面,给我留下一个美好的旅行印象。
所有人握手告别,而老大给我的是一个大大的拥抱!
之前听说在斯里兰卡有旅行者在渔村里被人在食物里下了药,上个月在印度认识的小哥后来也在新德里被人在饮料下迷药,损失了几千块钱。
长期旅行中,这样的事例不得不让我心里多了一份提防,与此同时,也会多了一层隔阂,也就意味着很难融入和感受当地文化。如何化解二者间的矛盾,获得其中微妙的平衡,显得尤为重要。如果拿捏不好,很可能让我们在旅行中获得完全不同的感受和认知。
卡尔皮提耶的海滩其实就是海湾外围的长形沙洲,从小镇出发约五六公里到达。本来是步行前往,最后两公里,一位开车的女士在我边上停了下来,愿意载我一程到海滩去。闲聊间得知她和丈夫都是波兰人,都非常喜爱斯里兰卡,所以每年都会来这里度假。第一周她陪同丈夫在这里风筝冲浪,下周他们将自驾环游斯里兰卡。
为了表示感谢,在海滩请她喝了一杯斯里兰卡的鲜榨橙汁。
夕阳下,只有风筝冲浪学校在此活动,其余寥寥无几人。相比于南部海滩,这里的沙子显得不那么细腻,贝壳类碎片较多。沙洲的中间地带,还长着杂草,枯荣相间。俯下身来,在阳光的照射下,恍惚间,如同置身戈壁大漠。受季风影响,这里风浪也比较大,光脚走在沙滩上,能感受到被风吹起的沙子划过小腿面的嘶嘶声。
沙子被风吹进海里,日复一日,又被海水送回岸上。
对于我来说,这是一个美好的小镇,卡尔皮提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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