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的欢喜与执着便再也道不出缘由。
撑一把油纸伞,踱步在朦胧烟雨里,那深巷中的昆曲还在吟唱;那青瓦棱上的风铃还在清清作响,似乎是在倾诉心事;那青泥上的落花一重又一重,像是在掩盖些许。在晨晓迷蒙的烟雨里,在新月纤柔的月色中,相逢即是歌,转身即是天涯。
命运,在我们彼此心中雕琢了深浅的烙印,又将我们彼此的冷暖悲欢相互交换,也把我们彼此的柔肠触动,人生沟壑填满。遇见后,那轮纤素是那么的柔情,那剪月光是那么清辉,微风阵阵,吹拂着彼此的脸颊,温暖而又多情。或许是因为我们太过平庸,经不起时光的日复一日的熬煮;或许是因为我们太过脆弱,受不住流光的年复一年的漠然;又或许是因为我们太过焦急,等不到瞬间的到来。于是,我们相遇了,在这多情的雾都,缘分是我们之间看不见的红线,我们各自走来,带着各自的泛滥成灾的记忆,在相遇的那一瞬间,交汇,碰撞。
灵魂找到了安稳的归宿,再也无需惧怕奔走于滔滔浊世;心灵得到了强烈的感应,再也无需惧怕流浪于浊浊红尘;缘分找到了最好的落足,再也无需惧怕走失于茫茫人海。同样,我们也是过客,只因缘分,才会相遇。我们走过山重水复的流年,笑看风尘起落的人间。
黄昏时,静坐在红柱上,看青鸟飞过天空,闻沉香焚掉的香气,听经筒转动的声音。在这墨绿湿润的光阴中,一生的流光不过是午后到黄昏的距离,月上柳梢,树下落花,人走茶凉的寂寞又有谁能几经反复;茶凉言尽的漠然又有谁能几经重蹈。经过了世态的纷繁凛冽,翻过了尘世的尘涛世浪,看过了人间的阴晴冷暖,才会整理面容,带着情种,受缘分的洗礼,撑着一支长篙,去赴这缘分之约。
我们不再彷徨,不在踌躇。不再去为那辜负了的光阴而愧疚,不再去为那漠然了的流光而迁就。藏住风花雪月的小事,让彼此深入红尘,不为流光的轻薄而悲伤,不为生命的无奈而感叹。不让彼此活的鸡皮鹤发,也不让彼此被流光收拾的体无完肤,把寂寞坐断,重拾喧闹;把苦涩尝尽,自然回甘。
菩提花开花落,初见时灿若春花,走过时静若秋叶,那一剪薄弱的光,也要捧出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