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由于姓氏的缘故,在不同的时期我总会荣获不同的绰号,不过由于我是个女孩子,所以所获绰号大都比较可爱。
一
小时候,父亲在当地中学任教,那时学校分配给每个老师一间房子,我们房子的对面是一个菜园子,菜园子的后面长着一排花椒树。花椒未成熟时,是绿色的,成熟之后便是红色的了,待到花椒成熟之后,学校便会组织学生们摘花椒。将花椒放到大箩筐里面曝晒,直到花椒们都敞开肚皮,露出黑黑的花椒籽,此时再将皮和籽分离,将皮碾碎制成花椒粉,那籽的用途我至今也不太清楚。那小小的圆圆籽就叫椒籽(焦籽),小时候常听父亲的同事叫父亲焦籽,唤我小焦籽。还记得隔壁的张老师总喜欢边笑眯眯地叫我,边抱着我的头将我拎起来。(我深深地怀疑我一直没有长高是因为小时候总被拎起来的缘故。)如今张叔叔早已因病去世,每每想到他总会想起这个场景。后来我上高中,读大学期间总有人叫我小焦籽或焦籽,不免觉得这个世界如此神奇,没有任何提示,大家总会给我起这个外号。
父亲是数学老师,学生们私底下总叫他焦阿尔法(同角阿尔法 )。现如今我也学习了数学,万一将来毕业以后成为了一名数学老师,不知道我的学生们会不会给我起同样的绰号。
二
我一直都不太喜欢我的第二个绰号,每次被别人叫都会觉得万分尴尬,它是“焦蛋儿”。每当别人叫我焦蛋儿,总会想起黑不溜秋的驴粪蛋。奈何我越生气别人越是叫,还记得小学时被同桌叫焦蛋儿时气急败坏的样子。
最近一次被人叫焦蛋儿已是四年前,当时我在峨嵋山上,那声焦蛋儿我一点儿也不反感。
那时候我刚刚上大一不久,他打电话提议假期到四川玩,他在四川读大学。在此之前我从未独自出过远门,旅途从一开始就不太顺利,在火车站手机被偷,为了找手机,没赶上火车,后来在火车站临时买了一个三四百的手机(假期结束回来以后这个手机就坏了)。那趟火车坐了二十五个小时(硬座),在车上我来了大姨妈,但这一切丝毫没有影响我的心情,我新奇地看着车窗外的人家,在池塘边垂钓的人们,看着一片片稻田。到成都时天色已晚,他来接我,我们连夜去了峨嵋山。他还叫了他同学,我们每天走二三十里,走了整整三天,峨嵋山是山群,真正是九曲十八弯,爬了这座山头还有那座山头。
那是我还是短发,出门时什么都没有带,(也并不是什么都没带,毕竟我带了数学分析和高等代数,这两本书陪我走了一百多里)每天早上起来清水洗脸,刷牙就走,吃得比两个男生都多。早上起来,在庙里面吃三个馒头,一些素菜,寺庙里面的素菜特别好吃,我从没有在别处吃过如此清新爽口的素菜。第二天不比第一天有精神,实在走不动,他在前面的台阶上转身道:“焦蛋儿,快点”。好久没有人叫我这个外号了,我没有觉得难堪,反倒觉得很开心。
由于外出的时候并没有向家人报备,一路上家人打了无数个电话,害怕被骂所以没有接,如今想来要不是表哥知道我去了哪里,一直不接电话家人岂不是要报警了。回来后给父亲回电话,那时他正在做饭,生气地说:“你还知道给我打电话,我忙呢,我要做饭。”说完就挂了电话。
回学校的前一天晚上我们聊了很久,天南地北地聊,聊了所有除了爱情的一切。后来也偶尔电话联系,但再也没有见面。
三
燕子总喜欢叫我栗子,我也很喜欢这个绰号,燕子是那种酷酷的女孩。
起先燕子和我们是一个班是学数学的,但她并不喜欢数学,大二转了专业学了新闻,燕子很爱看书,各种书都看:游记、爱情小说、悬疑小说。后来我喜欢看书多半和她有关。喜欢玩轮滑,喜欢摄影,还记得有一天下过雨后我们拎着摄影机,在校园里面摄影,我们对着摄影机说了很多幼稚可爱的话,结束之后我们去吃了羊肉面片,燕子的最爱。
宿舍火灾后换了新宿舍,新的舍友们喜欢叫我小文子(小蚊子),张丽总喜欢叫小文文,她说她喜欢我读的诗,我在喜马拉雅上给她录了首《你若懂我,该有多好》,录音的专辑是她起的名字:小文文送给小张张。她特别喜欢唱歌,和我一样是声控,喜欢声音好听的男生。所以当那个唱歌好听的西班牙硕士,在那个商场的广播室用动听的歌声向她表白的时候,她彻底沦陷了。然而不久之后他们就分手了,估计她现在没有那么声控了。
可能是年龄大了,后来遇见的人都再不会给我起绰号了,他们都叫我文利,或者全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