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一个女人躺在你的怀里，因为接到另外一个男人的微信，翻身起床，一脸开心的去化妆穿衣，奔赴另外一个男人的怀抱，你躺着床上无权干涉时候的心情吗？”木木我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斜躺在沙发上，眼睛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显得极度颓丧，向搁浅在沙滩上的鱼一样呼吸着。他说的这个姑娘姓郑，木木给我看过他通讯录里，20年8月份有10多个未拨通的记录。
其实我见过木木的女朋友月月的。那时木木刚到重庆，她女朋友来重庆玩，请我们吃饭，除了大梁和丽姐我们都到了。
月月是个很典型的四川女孩，细细的眉毛，双眼皮，瘦瘦的，虽说不上有多美丽，但确实可爱乖巧。所以能让木木忍心背叛月月这个好姑娘的郑姑娘，到底是何许人也，我终是好奇的。可可惜令木木魂牵梦绕的郑姑娘已经拉黑了他所有联系方式，一张照片都没有。
据木木所说，当时郑姑娘晚上会爬到他的床上来，尤其刮风下雨的时候，郑姑娘说她怕雷声。有时候他也会晚上爬到郑姑娘的床上去。因为晚上如果郑姑娘不在，她养个那只叫咪咪的黑猫会一直叫个不停，他和郑姑娘就会提心吊胆的。因为他们是合租，郑姑娘和木木的房子是门对着门，王姐的房间在客厅的另外一边。
虽然叫王姐，但是王姐年龄其实和木木一样的，王姐是攀枝花人，刚刚接了婚，老公在上海工作，她一个人来的重庆，说老公后面会调来重庆的。本来也只是合租室友，也是偶而见面，没有多少交集，但是那段时间正是第一波疫情刚刚开始的时候，整个城市都在管控，人人都在居家办公，所以互相熟络起来了。
木木不知道王姐对他和郑姑娘的事情知道多少。但是他们一起去买菜，一起做饭的情况，王姐是看在眼里的。王姐就会说:“你们在一起吧，住一起，少租个房子，还少掏一份租金。”
王姐可能不知道他们的事情。但是木木和郑姑娘之间还是彼此了解的。郑姑娘是知道月月的，在月月没有回老家奉节工作之前，木木带月月回住处，曾经碰到过郑姑娘。
木木也知道郑姑娘和她两个男朋友的之间的情感纠葛。郑姑娘的1号男朋友在当兵，高中就好上了，一直到大学，一直到工作。异地恋本来就是艰难的，所以彼此之间争吵就开始变多，分分合合，有时候吵架就互相不理几个月。1号男朋友，木木也见过一次，应该休假回来找郑姑娘的，晚上他们出去，在门口碰到过，确实挺帅的，跟郑姑娘郎才女貌，后来木木好奇问郑姑娘，你们为什么要出去呀？郑姑娘说，因为我爱叫。
郑姑娘的2号男朋友，工作认识的，比郑姑娘年龄小一点，高高的、胖胖的，郑姑娘说，他们非常合的来。在一起会很开心，木木就曾经听到他们在房间里的笑声，眼里嫉妒的要冒火。而且郑姑娘从木木床上爬起来，去找的那个人就是2号男朋友。
木木对我说，这本来就是一段孽情。如果当时不是疫情之下，他们公司要垮了，他突然失去了奋斗方向；如果不是他跟月月异地恋感情危机，心无所安；如果不是郑姑娘父母离婚，从小寄人篱下，极度没有安全感；如果郑姑娘身边一直有个能够照顾的她，给她温暖的人。他们之间可能啥故事都不会有。
木木对我说，郑姑娘其实是个好姑娘，她不物质，不颜狗。郑姑娘说，喜欢听木木坐在沙发上一本正经的讲历史，喜欢和木木一起买菜做饭，看看木木把锅碗瓢盆洗的干干净净，摆的整整齐齐。
木木曾经问郑姑娘，如果有一份工作挣2万但是要异地，另外一份工作挣7千，但是在你身边，你愿意你老公做哪一份工作呢？郑姑娘毫不犹豫的选了第二份。
我问木木:“ 你觉的月月是个好姑娘吗？”
他说:“ 是。”
“如果，月月知道这件事情，你想过后果吗？”我继续问。
“想过，所以她永远不会知道。”木木很肯定的说。
“万一我写出来，她看到了怎么办？”我故意逗他。
“那老子宰了你！”他狠狠瞪我一眼。
“郑姑娘，为啥最后删掉你所有的联系方式，你怎么得罪她了？”我把问题调了个方向。
木木明显楞了一下嗫嚅道:“因为我拍了不该拍的视频。”
不该拍的视频？
木木在沙发上换了个姿势，让走自己躺的更舒服一些，然后缩在沙发里，继续跟我讲，人性就是很奇怪呀！
明明他和郑姑娘才是不太合适的关系。但是被疫情封闭在出租屋里，居家办公，一起出去买菜，做饭，洗碗，一起打游戏。就像是结婚很久的夫妻，所以他看着郑姑娘下班回来，去洗澡，换好衣服，画好妆准备出门。木木在厨房切菜手的会越来越没没有力气，心里开始腾的上蹿火——我在这里做饭，你却要出去会情人！
踟蹰几次，他放下菜刀，轻轻敲敲郑姑娘的门，推开，看到郑姑娘正对着镜子画眉毛，看着镜子专心致志。他的内心奔涌出一阵酸楚，然后问，晚上回来吃饭吗？这是个答案明显的问题，其实不用问，也不用回答，但是木木问了。
郑姑娘依然对这镜子画眉毛，波澜不惊的说，不回来。郑姑娘，可能没理解木木这句话是个请求，也可能理解了。毕竟木木是没有资格要求郑姑娘不要去。一段露水姻缘，总是不能见光的。太阳升起，露水就会散了。那这个时候，疫情已经结束了，露水是不是很快就会散了呀？
我记得小时候和朋友在路边捡到1块钱，我朋友说捡到到钱一定要尽快花掉，所以我们去小卖部把这1块钱变成了几包零食，我们坐到田边地埂吃了很久，感觉很满足。似乎完全没有什么醇厚朴实感觉。捡的钱，不能存起来，可能因为知道不能长期拥有，就会尽力消费。木木也曾经给月月讲过，以后一直在一起之类的话。但是被郑姑娘一口回绝了，你拿捏不了我，跟你在一起，我还会出轨的。木木看着一脸清醒的郑姑娘，心在慢慢往下沉。
郑姑娘对木木说，你记住你对我好只是为了睡我了，而我找你只是因为寂寞。
木木说，好，我知道了。
郑姑娘说，我不想在我们两个男朋友纠结了，我想做个看决断，好好生活。
木木说，好我知道了。
后来，木木和郑姑娘能够躺在同一张床上的频率越来越低，随着房子的合同期限越来越近，他也是知道分别日子也快到了。因为已经不在乎了，所以就偷偷拍了视频，但是被郑姑娘发现了。当场就怒了吼他，你想害我。木木狼狈的被赶下了床。
木木说后来打了很多了个电话，是想真诚的道个歉，告诉她，并没有想伤害她。但是郑姑娘似乎没理他的打算啦。
后来木木和我成了同事。木木和月月要在年底结婚了。我问木木，结婚以后，还会出轨吗？他说，不会的，有些东西经历之后，就觉得没有那么美好。你也才更加明白什么女孩才值得被好好珍惜。
也许翻开人性这本书，底色不至于绝望，但至少悲凉。有时候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反过来，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无非是人本身的兽性，又没有被合理引导，最后是一个残破不完整的人格，我们都是拖着这个残破人格一边行走，一边修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