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走西口》遇见宋词《雨霖铃》是一种什么样的画风
文|知君
单论爱情,陕北民歌可以说唱尽人间情爱,唱出了陕北人的真性情,唱出了陕北人与生俱来的粗犷豪放。就像陕北人喝酒一样,不醉不休,醉了还未必能休。
蜿蜒绵亘直白的陕北民歌,内容涉及之广,令人惊诧。几乎囊括了陕北人的衣食住行,可以说面面俱到了。多数以爱情为主,通过歌唱爱情,反映陕北人的生活、道德观、情感等。
爱情的形式有多少种,陕北民歌就有多精彩纷呈。在陕北人的爱情江湖中,如果少了陕北民歌,那一定就像饭菜里没有放盐,食之无味。
作为人类永恒的话题,爱情当仁不让地贯穿始终。无论时代如何变迁,社会怎样发展,爱情却永远推陈出新,永远演绎着精彩纷呈的内容,让人感觉常读常新。
但是,不同的社会背景,孕育出不同的文化。民歌作为传承文明的一种工具,在不同的时代,不同的环境中,所承载的意义,也是不同的。
比如,最早的诗歌总集《诗经》,就反映了先秦时期人们的爱情婚姻、战争、耕作等各领域的生活情景,以此反映人们内心真实的生活。
陕北民歌也一样,真实地再现了陕北人的生活状态。
脍炙人口的《走西口》,就以它的直白、豪爽,以近乎口语化的语言,刻画了两个年轻人二,因“走西口”而要面对即将到来的离愁别恨。
歌词如下:
哥哥你走西口
小妹妹我实在难留
手拉着那哥哥的手
送哥送到大门口
哥哥你出村口
小妹妹我有句话儿留
走路走那大路口
人马多来解忧愁
紧紧地拉着哥哥的袖
汪汪的泪水肚里流
只恨妹妹我不能跟你一起走
只盼你哥哥早回家门口
哥哥你走西口
小妹妹我苦在心头
这一走要去多少个时候
盼你也要白了头
紧紧地拉着哥哥的袖
汪汪的泪水肚里流
虽有千言万语难叫你回头
只盼你哥哥早回家门口
紧紧地拉着哥哥的袖
汪汪的泪水肚里流
虽有千言万语难叫你回头
只盼你哥哥早回家门口
只盼你哥哥早回家门口
哥哥你走西口
小妹妹我实在难留
手拉着那哥哥的手
送哥送到大门口
口语化的白描,把两个人的无奈、不舍、留恋、担忧,直白地勾勒出来。
当这样的情景,遇到宋词时,又会是怎样的感觉呢?
雨霖铃
童丽
以婉约著称的柳永,在《雨霖铃》中写道: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一样的情义,一样的离别,一样的善男信女,情怀却不尽相同。
而能将百转千回、伤感殇情、离愁别恨唱得这样豪情万丈,恐怕,只有陕北民歌能做到。
“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的无奈、那种愁肠百结、婉转幽怨,欲说还休的情感,宋词则更有说服力。
柳永的婉约,只适合江南的小桥流水。烟波浩渺暮霭沉沉的江南,是小家碧玉的美。“我家住在黄土高坡,大风从坡上刮过”的粗犷,是江南所不能懂得的一种剽悍。
有一种美,只给懂得的人。
就像陕北民歌,只有世世代代生活在这片土地的人们,才能唱出它的韵味。是所谓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
《走西口》之所以能流传至今,不是因为走西口这一段刻骨铭心的历史,也不是因为旋律的明朗清晰,而是这首民歌所传递的共性,引起了共鸣。
岁岁年年人不同,年年岁岁情相似。离别时的不舍、对所爱之人未来的担忧,都折射出一个女子面对情哥哥的远离,而表现出来的复杂的矛盾心理。不想让他走,却又不得不放手;几多叮咛,几多嘱咐,脸上笑意盈盈,泪却流在心里。正是这种情感的共性,得以让这首歌流传千古。
感情相通,无关乎时空变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