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疫之闭关日记2

2.8日,我来到北京的第二天,在这一个人的小屋里,我直到近11点才穿好衣服从床上下来.之所以这么晚,是因为我昨天睡的挺晚,大概0:30才睡。我给自己订了目标,要把清音表复习一遍,可是我却把太多的时间都用在了刷新闻上。到了晚上十点多,计划要睡觉的时候,才想起来有一件必需要去做的事情还没有完成。于是我在这紧急的状况下,推迟了睡觉时间。当我费了好大一番周折,才将那些歪歪扭扭的平假名,片假名,从时不时卡壳的脑子里一个一个艰难的挤出来的时候,顿觉轻松多了,然后又对照着笔记把写错的又重点复习了一下,才算了事。此时一看手机,将近零点了,却睡意全无,可刷手机的兴趣又来了,心想着玩一会儿好睡觉,便这样就又拖了半小时,直到8号零点30分才睡下。

这一夜睡的还好,早上7点的时候闹铃响了,我从睡眠中惊醒。这是我订好的一个闹钟,因疫情日益严重,自打1月30号开始,公司要求每个员工每天都要往微信群里报告自己的体温状况,最开始的几天是一天一次,在下午一点之前发的群里,后来又改成了一天两次,在早七点半和下午13:00之前分别报一次。尽管我睡的有些迷迷糊糊的,但我还是赶快拿起了手机,往群里发了两个字:正常。

这段时间在老家过春节,每天起床也基本上在10点以后,再加上我这屋里没有暖气,潮湿寒冷,因此,我更不能起的太早。可一醒来就再也睡不着了,便蜷在被窝里刷手机。而现在唯一关注的,就是疫情了。于是第一件事,先打开我最常用的一个手机支付软件查看疫情(后来看到,好几个我在用的软件都有这项服务),这时候我想只有一个词来形容我所看到的数据比较贴切,那就是“触目惊心”,确诊病例在1月27号达到2000,到2月4号已是4000以上,这些数字尽管有些起伏,却每次让人看到都会觉得那么的难受,心中一阵惶惶。好在这几日确诊的数量又有所减少,都是在2500至3000左右,所以总算是看到了一点希望了。然而,即使是这个稍微降低点的确诊数量,大家也都明白这其中的潜在危机,就如李兰娟院士所讲的那样,我们不怕发现的多,只要都报出来了就可以了,多的疑似病例都是不怕的,只要是不隐瞒怎么都是好办的。老人家说的很平静很切实,听到她说话,总能感到一种平和,踏实与温暖。好在是确诊数字正在慢慢下降,可虽然相比较前些日子突破了4000的峰值有些好转,可这并未说明我们就可以有丝毫的怠惰,因为对于这种有很长潜伏期的传染病,已发现的数字就像是浮在水面上的冰山一样,那些潜在的威胁才是最应该让我们警惕的。

我总感觉现在的每一天就像是在一场噩梦中一样。当我一觉醒来的时候,我进入到了一个周围所有人都神情惶恐的世界,在老家村子里大喇叭喊着关于疫情防控的宣传语,要求每一个都好好的呆在家里,不要出去拜年,不要串门。而本来应该喧闹的大街上空无一人,只有街道上每隔不远便悬挂着的那一排排为了增添节日气氛而添置的红灯笼在默默的注视着空旷的大街。可惜,人们都呆在家里,没有人会再去注意这些本应该让人感到喜庆的东西。就连最令人向往的正月古庙会也被取消了,两座大山间的那条路两旁徒然摆着一些摊位货架,山门前冷冷清清的。人们也确实不串门了,除了那些年岁稍大的老头老太太和一些楞头青小伙子,大家都能规规矩矩的老实呆着。我想,这就是现在信息发达带来的好处,普通大众可以通过电视,短视频,文字,听书软件等多种方式获取信息,可以通过观看手机直播看到世界上任何地方发生的事情,于是,每个人都呆在家里,每个人都清楚的知道这个世界正在发生着什么,每个人都能知道自己将要怎么做,当然除了那极少的特例。而每个人似乎也都能清楚的感觉到,我们这个世界仿佛在一夜之间,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这种反差加上春节这种最古老的节日产生的催化作用,更能让人感觉到这个世界已经变得那么陌生,我们仿佛突然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对,这是一个梦中的世界。

我想,人们总是在一点一点的慢慢熟悉与适应环境的,在这之初,我们会对眼前那个并不太熟悉的环境产生一种错觉,就仿佛是在梦中一样,因为只有梦,是我们人类可以置身其中,新奇陌生,却又无处可逃的处境。假如人与人的意识可以互换,比如在不同环境里生活的人,如果把他们的意识相互调换,那么对方在看待眼前这个真实世界的时候,一定会产生一种梦境感。而随着我们的感情、心理与周围的环境相融合,我们逐渐淡化心中关于旧环境的剧烈印象,直至越来越远,我们便越来越能够接受眼前这个真实世界了。

然而,现在我们这个突然发生了剧烈变化的世界,一切还是那么的陌生。发达而繁荣的城市被封锁,高铁公交停运,每一个人都窝居在家中,城市的街道上看不到行人,工厂停工,家家闭户,就连延续了数千年之久的春节拜年习俗都被叫停,人们害怕人与人之间的病毒传播,担心空气里有病毒,出门都戴上了口罩,惶惶然不可终日……而抗疫的最前线,又不时有坏消息传来——死亡的民众和战死的白衣天使!哦,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啊!或许,这才是这个世界真正的面目,而对于活在了平静祥和的日子中太久了的民众,这样的世界或许只是存在于幻想中。可现在,它真实的发生了,我们每个人都被这现实的世界包裹,可我们又觉得这一切都太陌生了,陌生的令我们感到,当我们从黑夜的睡梦中一觉醒来时,我们又来到了另一个梦的世界,或许这是一场最真实的梦。我们在这里的一切都很清晰,人物,事件,事物的逻辑,当然,还有房间外面那温暖的阳光和渐渐来临的春天。

于是,我就像是一个游荡在梦中的人。我在这梦中的世界里挣扎喘息,想要看看这个虚幻的世界正在发生着什么。

通过手机,我拼命的渴望着去得到更多的关于疫情的咨询,人们的生活状况,全国各个地方的交通状况,前线医护人员的战斗情况。于是,在这信息的洪流中,我更切实的感受着这个世界的脉动。在这样一个国家发布一级响应,全民抗击疫情的大环境下,每个人的生活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为了疫情得到控制,国家紧急封锁了城市,医疗工作者们纷纷奔赴前线,然而疫情迅猛,救援物资急剧短缺,医生和护士们要在面临防护用品短缺的情况下,顶着困难与病魔作斗争,安抚护理病人,以超强度高负荷长时间的工作,以强大的责任心和使命感,在强大的压力之下,阻击病魔,他们昨天或许还是父母眼中的孩子,而今天已经是拥有钢铁意志的勇士 。而领头的两位老院士,更是让人看到了国士之风范,救国救民,国之脊梁。国家的政策也很及时,共产党员也确实起到了先锋作用,这一点,从基层干部在疫情期间封村宣传募捐等行动上,可以看得出是真的做的很及时有效。在尚无政策提倡的情况下,全国各地的人民自发的向灾区捐款捐物,这其中涌现出无数位平民英雄,他们并非大富大贵,可却怀着一颗悲天悯人,爱国爱家的大爱之心。来自山东的菜农将新鲜蔬菜送到武汉,普通的医务工作者自发的在道路封锁的情况下想方设法到武汉参加前线救治工作,还有数不清的司机师傅冒着危险向武汉运送物资……而当有记者想要采访他们,询问名字的时候,他们却不愿回答。他们不想留名,不愿被别人所知,只想尽一份自己的力量。而他们是平凡的劳动者,更是最美逆行者。还有匆匆捐钱不留姓名的环卫大爷,有残疾老兵,有为了防护村庄小区而尽职尽责的村民义工,他们都是普通人,却在这个非常的时刻做出了非凡的壮举。和更多的普通人一样,他们一辈子默默无闻,却在国家危难的时候,感动了亿万 国民。看到此类新闻时,有时候一句话,一个脸庞,一个场景都能让人感到热血沸腾,热泪盈眶。像我们这样一个国度,最不缺乏的就是英雄与热血,永远也不会泯灭的就是善良与淳朴。海外华人华侨心系祖国,国际社会纷纷援助,而国家更是防控有力,同时各省各区协同作战,对口支援,相信这场与抗疫之战的胜利指日可待。

无数历史事实证明,中国人民在任何困难面前只会愈挫愈勇,而经历了这次疫情的中国,只会变得愈加坚韧,经济会更有活力。这就是中国,一个英雄且凝聚力强大的国家,任何困难不但不会使我们退缩,反而会使我们更加坚定,变成铁板一块。

我已经刷了足够长时间的视频,仿佛那就是一个可以逃避掉现实处境的好去处,又或许,它点燃了我身体里的某处兴奋,让我沉迷于此,或许是它吸引着我,一股强大的磁力使我无法轻易挣脱。如果说是逃避,那是确定的,因为当我无法知道要不要做一件事情的时候,那种踌躇的境状或许就是我逃避的理由。

昨天一回到屋里,我便放下东西,开始急切的寻找那箱口罩,那是我两年前在网上买的KN95口罩,当时需要在户外工作,而北京又总是有雾霾,所以才买了一箱。春节前临走回家的时候,我就看到新闻,说武汉爆发了新冠状病毒引发的肺炎,需要戴上口罩,当时我就想起了自己的房间里有这种口罩,不过,那是1.22号,尽管情况很糟,出现了不断增长的病例和死亡人数,可是那个数字与现在的比起来实在是微不足道,当时的新闻的确可以令人重视,但还没有到达这种触目惊心,惶恐不安的程度。所以,我原本想着要回房间拿口罩的计划就这样被搁置了。晚上我理完发后还想着要去商场逛逛,直到快走到街口的时候我才想起买口罩的事。于是又折头往回走,当时的大街上店铺里灯光明亮,却也有不少店铺关了门,或许是回家过春节了。此时已是腊月二十八,街上的行人也不是很多,在几乎走到街的另一头时,我终于看到一家药店。

“有口罩吗?”我询问店员

“有啊!”

“给我来一包”

“现在每个人限购10个,一块钱一个”店员是一个年轻的女人,不过当时她也没戴口罩。

“这么快就开始涨价了,还限购?不至于吧!”我暗自思忖,颇不以为然。

“那就给我来两个吧!”我想着只要在进站和火车上的时候戴着即可,而两个已经足够了,既然你涨价那你就涨好了。

“两个?”店员听了一脸诧异,随后道:“两个我们不卖,要不就来十个吧!”

店员的语气甚至有些恳求的意思。或许当时他们也不能笃定这样的定价到底合不合理,而毕竟新闻里发生的事还距我们很遥远,事情的发展还远远没到足以哄抬物价的程度。所以才会出现那种原本五毛的口罩,加价一倍买就觉得很亏的事情。

“那给我来五个吧!我这够用就得了,我家里还有好多,只是出来临时戴的。”我给了她一个理由,也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可归根结底,我还是嫌贵,因为平时我买一包也才10块钱,凭什么他们现在就坐地起价。我付了钱走在大街上的时候还感到有一丝丝的心疼。心想,我账户里长出的那点利息就这样又被这无良商家收割了。可好在我不用再花时间回屋去取了,这样也很值得。于是,我又渐渐的得到了平衡。或许,普通人就是这样,我们很容易在一些小事上精打细算,却对一些大的事件没有什么觉察力。

随着疫情的发展,所有人都大跌眼镜。于是,口罩变成了攸关性命的硬通货。而此时看来,平时一个毫不起眼的口罩,却变得弥足珍贵,似乎几十倍的价格也能被接受。于是,网上便出现了无数药店恶意抬高价格出售口罩的事情。

在家里的时候,我就想好了,等我回到北京的时候,我第一件事就是要把那箱子口罩找出来。而我也不确定左子有没有帮我找到。于是,当我翻遍了床上床下的箱箱盒盒,却仍然不见踪迹的时候,便给左子打了个电话。一是要告诉他我回来了,二是询问他口罩的事。他便说那半包一次性的所存放的位置,而那种KN95的他却没有找过。

“嗯?其它地方我已经翻遍了,难道会在我放衣服的箱子里吗?”我急切的把一些衣服翻出来,还好没费什么功夫,我便找到了那个小纸箱,我如获至宝一样,迫不及待的打开。嗯,里面的确还有不少,整箱的是25只,我倒出来数了数还有21只,不过,这倒比我预想的还多。再加上那十几个一次性的,我手里的口罩是无论如何也够用了。

旭东是和我同一天返回的,当时接到他电话时,我就想着要给他送去点口罩,可我们一回来便各自被隔离在不同的村庄里,而我也一直为自己所说出口的空话感到不适。还有其它朋友也是没口罩的,我应该,而且也很想要分给他们一些。看到网上很多人“一罩难求”的困境,我着实想要给他们每个人都分点。只是,现在我又突然感到自己做什么事都太过于鲁莽。

我应该如何来分配这仅有的一点资源呢?原本我是想要给他们几个人都分点的,可我此时又想起了表妹,我应该给她打个电话,问问她的情况。她是比我先来北京的,因那几日我一直在家,也没有跟她联系。而今我回来北京了,又怎能不给她打个招呼呢?并且,如果她没有口罩的话,我可以让一个跑快递的朋友顺路捎过去。

电话里我询问了一下她的上班情况,说是要2.10才能上班,而我也给她说明了自己的状况。说到口罩的时候,她告诉我,只是从家里拿来的那几个,反复的戴着。我告诉她我这里还有点想要给她送过去点,她便询问我怎么会有,够不够自己戴的,并且说,可能其码还得戴一两个月,让我留着用。后来我们说好,我要给她几个,让一个送快递的朋友帮忙带过去。

跟表妹通完电话已经是下午一点,我又给那位朋友打了个电话,本是想看看他有没有出发,让他帮忙把口罩送走,一问才知道他已经在市里了,并且回来得到晚上五六点了,我只得告诉他到时候过来一趟,我要把口罩拿给他。因村子实行封闭管理,所以我们说好,在村西的路口,我隔着铁栏的缝隙递给他。

安排就绪,我的心稍微平静了点。可仍为那点口罩如何分配举棋不定。这让我很是烦乱。口罩就那么点,怎么分终究是捉襟见肘。于是,我干脆再次躲在了手机里,不停的刷刷刷视频,看着那些新奇的,好玩的,唯美的,震撼的视频,用以麻醉自己。

有人说,人有了欲望与感情才会有烦恼。我认为的确如此。而我在遇到了一重又一重的烦恼时不由得问自己,我活的这么累,是不是因为我的性格呢?于是,我就这个问题陷入了深深的灵魂拷问。在网上听到过这句话,说情商低的人总是不懂得拒绝,总是太爱为别人着想,别人一对自己好点便会对别人掏心掏肺,不爱主动与别人亲近,可又会热心的去帮助别人。我细细的思忖着,我到底中了几条呢?然而,我却觉得这些问题终究是有些肤浅的,人的感情和思维都是非常复杂的,对一些问题的认识和做事方式都是有独特性的,只有在具体的情形下,才能判断优劣, 更何况,所谓的情商高低,也并不代表对错。而我也从未觉得自己的情商低。为别人着想,勇于担责,是只有有担当有血性的人才能做出的事,而每一份担当都意味着付出,当然,这相较于什么都不做的人的确多出来很多烦恼,但我想,或许,这些都是一个男人必须要去做的东西。

下午天气晴好,外面的太阳暖烘烘的,我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便想着要到外面去晒晒太阳。我的屋后是一条大道,因村西门已封,所以这条路上人车也就愈加稀少。我从马路对面的墙边捡了一块红砖,便蹲坐在墙根下晒起了太阳。街上除了偶尔有个老太太步履蹒跚的经过,好长时间也不曾见到一个行人,现在大家都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除了采购之外,绝少有人出来。

阳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很舒服。我突然想到,或许,退休后的生活也大抵是这样子吧。我突然感到有一丝得意,心情也好了很多,精神也很清爽。我想要看那本将要考的英美文学,却又想起了昨天夜里复习的清音表,便打开了手机,又跟着教程复习了起来。我把比较生疏的假名着重复习,一手拿着手机,另一手拿一块灰片在一抹薄薄的沙子上写写划划,写完了就用手掌一抹,接着写下一个。我很认真的写着,感觉很充实,很平静,也很舒畅。

街上偶尔有行人经过,都戴着口罩,缓缓而行。家里打进来视频的时候,我也戴着口罩,因这是在公共场合,尽管人少,我也不敢随便摘下。随便聊了几句,便举起手机给孩子看墙那边的导弹车,妻子欣喜的喊着要儿子快过来看,随着一阵阵欢笑和惊讶之声,我的心里也愉快极乐。我挂了电话后,又呆了会儿。在温暖的阳光下,我终是有些困意了,便回屋躺在床上歇着了。

晚上,五六点的时候,我给朋友发信息,说让他回来的时候给我一个电话。发完没几分钟,他便打过来了,说已在村口了,我便忙不迭的下床穿鞋,数口罩。我本来是想要再多给表妹几个一次性口罩的,可终因没有找到合适的外包装而放弃了。我从箱子里数出10个KN95的那种带呼吸阀的口罩,合计着给朋友五个,另外五个请他送快递的时候顺路捎给表妹。这些口罩都是独立包装的,十个拿在手里也是很显眼的。而此刻我突然有了一种很富有的感觉,就好像我手中拿着的已经不再是口罩,却是一沓厚厚的钞票,或许,是比钞票更珍贵的东西。我走出房门的时候,生怕被别人看见了会抢了去似的,便把那些口罩放进大衣内侧,左手紧紧的夹着往外走。远远的看到他等在铁格门外,便快步走过去。

“今天去领口罩了吗?”我问道,昨天他说快递公司让他去市里的一个站点领五只口罩,限三天内领取,而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了。我昨天劝他让他一定要去领。

“领了,不过是这种一次性的”他有点遗憾的说。

“哦!是一次性的啊!”我也感到有些出乎预料,要知道他是骑摩托车跑了好远才到达那里的,不过这非常时期,有的戴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嗯,这里有十个口罩,KN95的,你拿五个,然后给我一个表妹送过去五个吧,她也没口罩了” 我边说着边撩开大衣,用右手把口罩拿出来,我生怕数量数错了,或者刚才走的匆忙给丢一个,于是我又数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才交给他,随后又叮嘱了句:“放箱子里吧,小心别弄丢了”,才放了点心。我让他骑车小心点,就此回去了。刚一转身,便想起如果要多拿几个让他一块交给旭东该多好啊!尽管我这时候回去再拿,也是来得及的,可我却又觉得不合适,这样让别人替自己跑东跑西的,是不是太过不妥,于是我便径直的回来了。虽然我还是觉得应该给旭东送过去,但我知道不是现在。

又到该做晚饭的时候了。屋里有左子已经买好的食材,调料,做饭的工具也都一应俱全。左子是山东人,我的好友。他初七便从家里回到北京了,而租房的那个村子却拒绝所有返京人员入住,所以,我便安排他住在了我这里。他刚来这里的那几日,村里还没有要求隔离14天,他很容易的就办了通行证,只在屋里呆了三天,单位便要他去上班了,而他上班便住在了公司。只是一开始的那几日他便在这屋里吃住,所以一些食材,调料等也是准备的相当完备,我几乎不用再买什么就够吃半月的。而餐具他也清洗的很干净了,像我的电磁炉和炒锅,都已经很久没有用过了,现在看来却是相当干净的,当然,这少不了他要大费了一番周折。我吃饭是很简单的,就炒了两个鸡蛋再加些青菜,然后下了碗面条。

饭余,我在屋后散步时,接到左子打过来的电话,说是今晚要回来住。我感到有些意外,却又j假装不假思索的答应,说了句“好啊!”

然而,我却觉得很是不解。因为在我看来,如果公司能住,肯定就是住公司了,却为什么又要回来住?且不说我们两个同时睡在这一张大床上有些挤,他下班晚了可能影响到我休息,而单单是在这样一个非常时期,人人惶恐,对其他人唯恐避之不及的时候,他为什么要选择回来和我同处一室?再者,我现在之所以回来上不了班,也是因为我乘火车跨省来京被要求隔离,而他却往一个隔离人员的房间里扎,这样是为了什么呢?也许是信任我,感到我不会有问题,但不知他有没有从我的角度考虑过,譬如说我会不会担心他们在公司的防护?如果他们其中的一员有一个密切接触者,而我就有可能会被牵连到,我被牵连到是小,如果我因此使公司受累,那我将如何处置?如果万一是我出现了问题,那么你们的公司又要受到牵累,到时候如果你说是无心之举,而我是不是又会被责难没有尽到提醒义务呢?所以,在我看来,如果我站在他的角度,如果公司能住,即便是条件再差些,我也不会在这个时候选择回来和朋友一起住。

然而,我却答应了他,原来我真的是一个不懂拒绝的人,在这样的大是大非面前,我依然选择了退让,然后我给自己编一千条他应该回来的理由,可我依然无法说服自己。

我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祈祷,希望一切安好。

近夜里十一点的时候,他回来了。而我此时正在准备洗簌睡觉了。他买了一大袋子吃的东西,点心水果之类的,他跟我热情的说话,我依然和平日般无异的和他谈话,询问工作的状况,而他也是道尽了这些日子上班的辛苦,然后,烧水冲了一袋泡面。他在吃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了床上。他招呼我也吃,我说不饿,便躺在被窝里不再说话了,我把被子故意拉的靠上点,我想,即使有飞沫也应该好点了吧!而我也尽量少说话。这时候我的脑子嗡嗡的,现在这种处境也就只能这样了,既然不可能让他出去,那么我便坦然接受好了。

闭了灯之后,我们谈了关于隔离时间的问题,关于古代的疫情处置的问题,还有我比较关注的他们上班时候的防护问题。我在谈话的时候,是丝毫未透露任何紧张与不满的,相反,我的对一些问题的平和与坦诚会使心有恐惧的人变得平静下来。

夜更深了,我提醒他该早点睡了,于是,在昏昏沉沉中,我陷入了自己的梦乡,或许,梦里的那个世界才是真实的,也是更美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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