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生中,对自己职业的规划是从有记忆就开始的。
“做老师”的念头,大概是因父母从我出生就开始洗脑式的教育而形成的,深入骨血,成为信仰,从未动摇。
父母为我植下的种子生根发芽,又有幸在不同的成长阶段遇到不同的恩师,对我影响深刻。小学的班主任教会我教学要“真”,写一次《缝扣子》的作文,就一定要我们带着扣子来学校,手把手教我们缝扣子再写作文,而不是题目一丢全靠编。初中的谷晓凯老师教会我与学生相处要张弛有度,与学生“打成一片”没有距离感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教师该有的素质。
而对我影响最大的,是高中的班主任王俊杰老师。近几年一直未拜访恩师心中有愧。从教十年,对班级的管理和对学生的教育,从一开始的对王老师的模仿,到后来的慢慢有自己的风格,但从始至终都有恩师的影子。比如对待学生的尊重与平等的态度。尊重并不是简单的和颜悦色,而是不管你是对是错,我都会给你表达的机会和环境。少年时期种种幼稚中二的言论和想法,都在恩师耐心的倾听和引导中,沉淀下来,成为现在偶有奇思妙想的我。我总在想,如果那时候我带着兴奋和忐忑去找自己崇拜的老师讨论“唯心主义”之类看起来乱七八糟的话题,得到的是不耐烦的敷衍和批评,那么现在的我还会是这样的我吗?要知道,那时候我带着“一个花瓶你看它的时候它是这个形状,不看它的时候它还是这个形状吗”这样奇葩的问题去问老师的。所以我一直努力将恩师给我的宽容和尊重传递给我的学生。不管是教高中还是初中,到现在的小学,孩子们的言语和思想越来越天真幼稚,但是我会努力的去倾听,哪怕有时候无法理解小孩子的想法,起码也要做到保持微笑。
十年前走出校门,就进校门,教过高中初中,又到小学,中途还拐了个弯离开校园一年。总有人问我为什么跳出了教育系统还绞尽脑汁的想办法回来,我总开玩笑说,因为我对教育事业爱的深沉,为什么没人相信是真的呢:)
对于自己的职业,我总怀有天真的理解。教书,育人,这就是教育者的职责。然而除了广义的教育者这个称呼之外,我还有一个称呼,教师,属于教育系统的教师。戴着枷锁跳舞,还要跳出规定的标准动作。我喜欢听专家讲课,体会他们的教学设计思路,但是我不喜欢专家给我讲他有多努力多优秀——任何一个有良心的教育者都不比你少努力多少;我喜欢听专家讲怎样去管理学生关爱学生,但是我不喜欢听专家讲为什么要关爱学生——作为一线教师,爱学生是我的本能不需要你用三分之二甚至更多的会议时间提醒我。我崇拜专家们的博学和经验,但是我痛恨专家们的夸夸其谈和华而不实的“理论”。我丢下我的学生调整了我的课程,连续上三四节课再跑来听你讲话,不是为了听你给我讲这些的。
这本是教师的常态,然而我却不吐不快,这大概就是我的天真幼稚之处吧。安能摧眉折腰不得意,使我不得开心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