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默的对自己说,写完这些字,就彻底的忘记那道彩虹吧。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我读到这句话的时候,许久以来安静的内心还是泛起了层层涟漪,久久不能平静。一切都恍如隔日,一切又恍如隔世,我一直都活在虚妄里,活在过去和未来的交集里,清醒之于,无奈只能叹一句,斯人已离去,不知何年聚。
窗外落起细雨的时候,你还在认真的敲打键盘,匆匆的忙着毕业设计,我独自一人站在窗前,望着江上夕阳,听着雨声,细数着余下的日子,思量着没有做的事,还有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只要离别的笛声没有吹响,我们就可以一直把酒言欢,畅所欲言,对此,我一直都深信不疑。
窗外的雨声小了,我把手伸出窗子去触摸雨滴,抬头的一瞬间,我惊喜的看到广阔的江面上居然架起了一道彩虹,夕阳铺满地面,乌云在肆虐翻滚,你安静的伫立在那里,如此夺目的支撑起整个昏暗的天际,像极了童话世界的雨后彩虹。
我没有来得及告诉你,就转身出了门,沿着熟悉的道路出了南门向左,望着彩虹的方向跑去。
路边水洼里的积水倒映着彩虹,彩虹之上的云端聚集着黑压压的乌云,雨声渐无,漫天的雨丝细如飞絮,轻盈的落在脸上,略显凉意,江畔的柳绿的发亮,却远不及彩虹的七色之光。
我路过荒芜的庭院,转角之后到了彩虹升起的地方,那一刻你是如此的触手可及,我跑进彩虹之下,站在距离彩虹最近的地方,站在那棵开满花的树下,平静的望向彩虹,回首逝去的一千多个日子。
我一直在追寻存在的意义,却在那一个瞬间醍醐灌顶,那一刻,我似乎明白了过去、现在、和将来之所在,那长久以来一直束缚着我的不安,最终还是慢慢的消失了,剩下的是生命中不停的遇见给予我的关于成长的认知和希冀。
后来的日子,1389天的尾梢,我念着以梦为鹿,亡之桎梏的箴言,于每一个清晨和黄昏,迎着江上清风,漫步在南门之外的江畔之上,就像此刻一样,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
清晨,我沿着歌剧院的方向一路向西,江边的几处栅栏和残柳是秀园遗留下来的,残柳的树干不再高大,枝叶却依旧繁盛,月挂东山之时,映着东去的江水,颇有几分杨柳岸,晓风残月的韵味。再往西走去,映入眼帘的是横架南北的松浦大桥,桥下停泊着几只朱红色的农家渔船,渔夫将一大早打捞的鱼虾在桥下摆摊,路人络绎不绝。过了桥下,几处荒废的院落错落有致的坐落在江边的几处高地上,我望着远处铁路桥的方向慢跑,待到下一个路口,我便顺着江水流去的方向走回。
黄昏,日落西山之余,我望见窗外江畔风景这边独好,又乐此不疲的往东走去。依旧是残阳铺水,依旧是一排整齐的路灯,一座古朴的水上酒庄,一处荒芜的院子,依旧是一棵开满了花的银荆树,路过荒芜的院子之后时常看到炊烟升起,村庄的围墙不高,万家灯火尽收眼底,再往前走去就可以看到渔者垂钓一湖秋水,直到望不见人烟,我就转身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我一次次回忆,回忆独自一人走过的路,路过的一个又一个岔路口,回忆我们一起唱过的歌,喝过的酒,默默陪伴却沉默寡言的同桌,还有那个每天清晨在我座位上放一个苹果却至今不知其名的女孩,以及出现在我生命中的所有的人,感谢让我遇见你们。
那天彩虹挂在天际,后来我离开那棵开满花的树,向着彩虹的尽头,自由而坚定的走去,我转身望向彩虹,却再也找不到彩虹的身影。
我相信会有那么一天,我也会走入那种不被打扰的宁静中去吧,就像那天我站在海边,心里平静如水一样。
而现在这般,也是蛮好的,我能够生活在这样温存的城市里,时而登上身后的小山,望着山那边的海,并在人间烟火中继续我的蛊惑,一旦被人识破,也可以很快地遁入人群中找到另一个寄身,或者回到自己枯黄邹巴的书中去,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