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洋之间的灯光》:对人性的艰难拷问

       前几天无聊之际,无意间在网上搜到了电影《大洋之间的灯光》,一口气看完,几度哽咽,随着剧情的推进,为剧中人跌宕起伏的人生狠狠地纠结难过了半天。

      影片一开篇是男主人公汤姆要求离开原来的工作,自动调往一个偏僻的小岛上看守灯塔,为往来大洋上的船只提供服务,他单身,还是临时职位,没有假期,但是他执意前往,这就激起观众极大的好奇:他有怎样不为人知的过往,让他做出这样匪夷所思的决定?然后就有了男女主人公第一次的遥远相望,一边是花季少女伊莎贝尔在海边喂海鸟食物,一边是满腹心事的汤姆在帕特吉乌斯(最接近他将工作的小岛的镇)的街道逡巡观察,这样的相望注定了两个孤寂的灵魂的纠缠,生死相依。

       本来只是六个月的临时岗位,汤姆在这个荒无人烟而又与世隔绝的小岛上思考战争的意义和价值,思考人生的意义,思考生命的意义。无疑这三个月他干得很出色,完全适应了岛上的生活,与刚来时的心灰意冷,万念俱灰相比,他现在焕发出了勃勃生机,因为他收到了伊莎贝尔的来信,有一个如此美丽的姑娘在牵挂她,那是他渴望许久的幸福,居然在偏僻的小岛上找到了。他的母亲去世了,他父亲并不关心他的死活,残酷的四年战争生活让他侥幸活下来,却也麻木了;她的两个爱她的哥哥在战场上失去生命,她的父母不再有孩子,汤姆的出现仿佛许久未谋面的哥哥,她年轻生命释放的热情、活力、满满的憧憬和希望吸引着汤姆靠近她,再靠近一点。最后伊莎贝尔如愿以偿地嫁给汤姆做了他美丽的妻子,过着幸福恩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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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安逸,岁月静好也就罢了,可惜生活给这对夫妻开了一个玩笑:伊莎贝尔两次怀孕均以流产告终。在当时传统保守的价值观体系中,没有孩子的家庭是不完美的,再说伊莎贝尔还在少女时就憧憬着与汤姆组建自己的家庭,生育几个自己的孩子,现在她要逼迫自己接受不能生育的残酷现实,这个美丽的少妇得做多大的心理建设才能舔平自己的伤痛,汤姆得相信自己运气有多差才能摊上这事。上帝为你打开了一扇窗,就会关闭另一扇,生活从来都不是只有鲜花和美酒,还有挫折、失望和难过,要怎样安抚自己的灵魂是人生最大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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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就这样流逝,这对夫妻相互舔涤自己的伤口。上帝打了个盹,醒来想起他们的不幸,又觉得于心不忍,再次抛给他们一个烫手的山芋。一日海上忽然飘来一艘船,船上的成年男子已死,留下一个超级可爱的女婴,夫妻俩将孩子抱回家,救回了一条小生命。伊莎贝尔欣喜若狂,以为是上帝的恩赐,可是汤姆清醒地知道事情不能这样处理,虽然他们比别人更需要这个孩子,但是这是违反联邦法律制度的,他们陷入了深深的困惑和纠结中。一方面妻子对露西(救回的女婴)爱得不要不要的,视若己出,妻子的流产汤姆自觉愧疚;另一方面,汤姆作为联邦灯塔公职人员,他的职责需要记录每天海上的情况,包括救护的船只,4月26日这一天该写点什么呢?人性和神性大博弈,为了让妻子过得更幸福,留下孩子,还是忠于职守,汇报给上司?最后他还是选择留下孩子,掩埋了孩子父亲的尸体,给大家报喜:伊莎贝尔早产,喜得一女儿。撒下这样的弥天大谎,汤姆始终是惶恐不安的,在女儿的受洗仪式上,他无意间在教堂外看到一黑衣女子,出于好奇,他看到黑衣女子面前的墓碑上赫然写着:谨以此纪念弗朗克·约翰内斯·伦菲尔特 汉娜挚爱的丈夫 还有他们心爱的女儿格蕾斯·艾伦 在海上迷失 愿上帝保佑 1923年4月26日。他瞬间想起救起露西的日子就是4月26日。当他回到岳父家,得知黑衣女子是当地最有钱人的女儿,因为嫁给了一个德国面包师而与家人关系紧张,由于当地流氓滋扰这位德国青年,弗朗克带女儿仓促出海避走,由于风浪过大迷失在海上。黑衣女子悲痛欲绝的面孔在他眼前重复闪现,到底要不要将实情告诉她?他崩溃了,经受不住良心的谴责和因自己所为给别人带去的巨大痛苦的自责,他决定瞒着妻子给汉娜捎去字条和孩子走失时的信物 -银铃铛,汉娜据此向警方报案,警方很快找到汤姆,这时一个男人的担当就表现出来:汤姆嘱咐妻子,警察来了只说整件事都是他的主意。他出于对妻子的爱而全部兜揽责任,可伊莎贝尔却记恨丈夫没跟他商量就给汉娜透漏信息而坚持不去警局澄清:当时救护船只时,孩子的父亲已经死亡的事实。这样汤姆不仅有拐带未成年孩子的罪责,还要面临谋杀的指控。汤姆因为爱妻子冒险留下露西而未汇报上司;汤姆不忍汉娜的悲痛欲绝而提供孩子线索;汤姆独自承担责任而不连累妻子,这都是汤姆作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的方方面面,他的每个行为都是出于爱,出于善良,出于担当,他不求别人(包括妻子)的理解,他只求内心的宁静和安稳。人性既有软弱的时候也有光辉的闪现,他有过屈服,那也是出于爱恋,当两种爱冲突时,让小爱(爱家人)服从大爱(爱众生)那是得有很高的智慧和修行才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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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片至比,有了一个戏剧性的高潮:露西因为离开伊莎贝尔到新家不习惯,汉娜怎么做,孩子都不跟她亲近。有一次露西离家出走了,汉娜伤心欲绝,她向上帝祈祷,孩子回来后交给伊莎贝尔,只要孩子快乐活着就行,不在乎被谁养育,最后露西在灯塔下的岛上被找到,她眷恋自己曾经的家。汉娜想到丈夫宁愿自己被别人误解也还是选择原谅别人,尽管他并未做错什么,宽恕别人的错才能生活下去,这个理念支持她最后撤销对汤姆的谋杀指控。伊莎贝尔终于向警局证明孩子父亲的死因,汤姆一家搬离原来的住所,为了不影响汉娜一家的生活,他们就那样远远爱着自己的女儿,直到伊莎贝尔去世还在念叨自己的露西,这是多么深沉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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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片最后还是留了一个光明的尾巴:露西长大结婚生子后带着儿子来看汤姆,汤姆意外惊喜,至此女儿与父亲终于再续前缘。当年的救命之恩,露西没齿敢忘,给她生命的父母和童年养育她的父母都是她不能舍弃的关联。人性的光辉再次闪现,善良与良知让彼此收获关爱和长久的幸福,宽恕别人的错误才能开始幸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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