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去过的地方有几多,每每有人问我最怀念哪儿,西西里总能第一时间蹿上心头。说来也奇怪,那里的建筑不见得最有名,那里的人不见得最热情,但也许就是它的风格太多变,它的位置太独特,总有一缕情愫牵扯着,让人难以忘怀。
决定去西西里也是偶然。旅居意大利的时候,在聚会上偶然听朋友绘声绘色的讲起去那里的经历,便牵动了我某根行走的神经,于是不几日后买好了机票,背着背包、扛着相机,就一个人上路了。其实对意大利南部地区我是有些恐惧的,据说那里民风彪悍,做生意的中国人动不动会遭到某些势力的盘剥袭击,使得那里的中国人不得不团结起来真枪真刀的对着干。他们秉承“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优良传统在异国他乡创出了名声,以至于后来这些人也觉得彪悍不过中国人,不敢再来找茬。
当然,这些只是传说,而且是很久以前的事情,现在据说南部地区也十分安全,人民也十分文明礼貌。话虽如此,但是西西里作为闻名遐迩的黑手党的发源地,民风如何难以预料。带着这种期待、兴奋又担忧的心理,登上了去往特拉帕尼的飞机。
搜一下西西里的历史,就知道,这颗地中海的明珠,在历史的长河中,不断处于各个国家与人种的争夺之中。希腊人选定它作为神的居所,罗马在此建立起帝国的第一个省份,西班在此牙盘踞了数个世纪,直到如今归属了意大利。历史的烽烟散尽,只余下文化在这片包容的土地上扎下了根,以及世居在此深爱着这片土地的人。
飞机在下午时分降落在西西里西部城市特拉帕尼机场。这个城市并不以旅游著名,她也只是我本次行程的中转站。我在距离机场附近一个名叫Marausa的小镇上订了一个旅馆,打算在此住一夜。出了机场之后,便看到旅馆帮忙接送的司机举着我的名字在门口等候。我们互相问候,便出发前往旅馆。车窗外的风景有些出乎意料,沿途所见给我一种荒山野岭的感觉。车开在弯弯曲曲的丘陵上,路旁的小山坡满是黄色的野草,几株树木掺杂其间。阳光烈烈的照射着大地,没有风,周围是安静的一片。这样的风景,说不上是失望抑或兴奋。看多了旅行美景的我,反而有种新奇感,期待着,即将要走的城市都是什么样的光景。
旅馆距离机场并不远,汽车很快到达了那里。下车后,首先看到的是一个大铁门锁起的庄园。没找到门铃,看到铁门并没有锁,便推门走了进去。迎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搭着遮阳的凉棚,走廊左侧种着几株棕榈和枇杷,其间还放置一个打麦机模样的农具模型。右侧是一片有意修饰的西式园林,花草错落有致,正中放置着喷泉雕塑。园中很是安静,没有人影。我好奇的继续往里走。正对面的房屋是餐厅,餐厅之后,竟然是一片橄榄树园,尤见小小的绿色的橄榄果挂在枝头,还未成熟的模样。拐角处进去,终于找到了房主人。选定了房间,随后便出门闲逛。
小镇主街的建筑乏善可陈,两侧更多是水泥瓦房搭建起来做商铺用的,看上去有些杂乱的便利店到像极了国内的农贸市场摊位,一间小小的婚纱店在周围环境的衬托下反而很亮眼。街上车来车往,一辆红色的拖拉机很牛气地在一众小轿车中“嘟嘟嘟”驶过。司机穿着红色的衣服,带着一顶草帽,很是接地气。顿时一种亲切感迎面而来,我不由自主的感到开心。这个小镇没有其他欧洲城市那么高高在上的感觉,这个小镇像极了中国的乡下,充满了生活气息,令人觉得亲切。
旅居意国时候,国人同胞们常开玩笑说:在古老的欧洲有一个中国,她的名字叫意大利。其实这句话也是从某种程度上说明意大利与中国有某些相似之处。意大利也是注重美食的国度,吃的文化不亚于中国;意大利人也很注重家庭,很多时候父母与孩子是住在一个片区,年轻人上班的时候,老人帮忙看顾孩子;意大利人热爱自己的历史与文明,并为此深深的自豪。虽是句玩笑话,但这某些方面的相通之处,能给在异乡他乡的游子带来一些文化上的认同感,也不无裨益。
从小镇的主街拐进一条通向海边的路,景象便大为不同。这片街区应是居民区,用国人的眼光看来,应该叫做豪宅区。整齐的两排别墅,每家至少有一个以上的车棚。主人家有的在家中弄一个别致的花圃,有的则在花圃中扎个秋千,有的家主正拿着水龙头灌溉花草。这样的家应该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吧,而在这个地方或许只是普通人的农家院呢。
往前走过了居民区则来到一个游艇基地,再往前便是一片又一片的橄榄园与葡萄园,其间一条铁路申向不知名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