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天上不会掉馅饼,不得不承认,这句话说的非常正确,但不掉陷饼不意味着不能掉点别的。
大黄和小红已经睡了一下午的懒觉。
当然,以他们的德性,再睡一天也沒有问题。但身体实在不争气,咕咕叫的肚子向他们的大脑发出了缺粮的警告。
两人望着空荡荡的四周,唯能做的就是咽下涌上来的口水。然后用失望的眼神可怜着瘪瘪的肚子。
"啪"的一身轻响,谁也沒注意。俩人甚至连眼皮都懒的抬。要知道抬眼皮也是要费体力的。欧也妮葛朗台是著名的守财奴,可对比这两位的精打细算,却犹不及。
现在任何东西都不能吸引他们俩的注意。除了吃的。
过了小一会儿,小红突然睁开眼,像狗一样动着鼻子,发出呼呼声。大黄似乎也觉察到什么。
空气中,一阵阵诱人的香气袭来,浓浓的奶味,夹杂着丝丝甜蜜,还有淡淡的焦香。
大黄和小红瞪着雷达似的双眼四处搜寻。
终于,他们锁定了香味的来源。
在离他们不远的地上,一颗爆米花,散发着奶香,正安静地躺在地上。它丝毫沒有觉察到周围有两个饥饿的家伙正贪婪地注视着它。
国与国之间没有朋友,只有利益。
更何况是两只虫子间,十分饥饿的虫子。
小红短小精悍,所以他不是又肥又胖的大黄的对手。
但他反射弧短,速度快。
不待大黄反应,它便启动了,以一秒内加速到九十八迈的速度,扑向那个毫无危险意识的爆米花。
它对它的速度很自信,只要它一启动,大黄绝对追不上它,除非它能马上瘦掉自己三十斤的肥肉。
这当然不可能,沒有人,更沒有虫子可以在几秒内瘦三十斤的。
奶油味越来越浓,因为小红离它越来越近,它甚至能想像到吃到嘴里焦香爆棚的快感。它敞开腿张开嘴,做最后一秒的冲刺。
大黄微叹一口气,它知道,现在无论如可也追不上小红,所以它干脆不动。
明知不可为,又何必为呢?
看起来又肥又胖的大黄,
脑子还挺好使。
但不动不代表放弃。
咕噜噜,它扯了扯喉咙,鼓起嘴。
"扑"的一声,一团乌云般的东西,如利剑般的脱嘴而出。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不满,又不好当面说,
往往会背后吐唾沫。
唾沫星子也能淹死人。
但大黄不想背后说人坏话。
它是条有素质的虫子,至少它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它只想阻止小红吃到爆米花,因为它也想吃。
唾沫就是它的武器。
乌云般的唾沫像带瞄准器似的,飞扑小红。
后发而先至,在小红将触及奶油爆米花的同一刻,准确的横亘在两者之间。
如果在你前进的道路突然出现一条小河,肯定会增加一定的麻烦,耗费更多的时间。
现在前面有口唾沫,唾沫当然不比小河,小河可会淹死人,唾沫只会恶心人。
但小红却情愿是一条河,而不是这口唾沫,大黄的唾沫。
世界上有很多可怕的武器,如鹰的利爪,老虎尖牙蛇的毒液等,但很少有人知道大黄的唾沫也是一种可怕的武器,从某种意义上说,它是比利爪尖牙毒液更可怕的武器。
利爪,尖牙,毒液,大家都知道危险。知道危险,便可以防范。
唾液又有谁会害怕呢,未知的危险才是更可怕的。
但小红知道。近年来,至少有三百零三种猎物已经填了大黄肚子,它们都是死在大黄唾沫之下。这些猎物临死时在唾沫中挣扎的惨状还历历在目。
这种唾沫不但粘性强,而且有毒。
最后猎物要不被粘住,力竭而死,要不被毒死。
世界上有矛就有盾,有死就有生。
如果说世上有能够对付这种唾液的,也絕对不会超过三个,幸好小红就是其中之一。不然的话,在大黄身边,它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但对付它需要一点时间。
大黄也知道唾沫不能难倒小红,仅仅只能延缓一点时间。
而它需要就是这点时间。
“攸"的一声。大黄肥胖的身形竟变得无比矫健。一道黄影窜向爆米花。
恼人的唾沫紧紧衷住小红的双脚,小红只能目送大黄扑向那香香的爆米花。
它还断定,大黄这只大肥虫,享受了美味后,一定会向它炫耀,嘲笑它的无能。
它不堪忍受,也不能忍受,脚动不了,
但手还在。
他轻轻抖了抖手腕。
美味咫尺,大黄忍不住要笑出来。
它的前肢即将抱住爆米花,只差半指的距离。
但却突然停住不动,笑容也僵在脸上。
“大肥虫,不要得意的太早。"
小红冷冷的说,手里扯着几束丝线。
丝线细而发亮,
另一端紧紧缚住大黄的四肢。
大黄使劲挣扎向前,
却不能挪动半分。
世间有种痛苦,那就是渴望的东西就在面前,
却不可得。
大黄正在经历这种痛苦。
它用一种奇怪的动作扭动着身体。
犹如宗教的一种神秘舞蹈。
小红的丝不可能永远困住大黄。
大黄的唾沫也不能长时间有效。
细丝渐浙被大黄挣脱。
唾味也慢慢失效。
几乎同时,两人摆脱困境,冲向爆米花。
一人抱住这端,一人扯住那端。
即然不能独食。
那只能共享,
有吃总沒饿肚子好。
两人迫不及待的下嘴。
都想比对方多吃一口。
小红和大黄终于可以吃上奶油爆米花了。
如果沒有意外的话。
意外是一种而奇怪的东西。
它悄无声息,无迹可循,无法预料。
小红和大黄的牙齿已经咬上了爆米花。
那松弱的口感让人惊喜。
突然,两虫只觉牙齿一空,爆米花竟不然而飞。
鸟儿会飞,因为有翅膀。
爆米花那来的翅膀,
所以它不会飞。
但它确确实实不见了。
小红惊疑,大黄惊诧。
这时,一滴液体从空而降,还带着浓浓的腥臭味。
两虫抬头一望,一只癞蛤蟆正对着它们,咧着嘴笑,当两虫的面,悠然的把爆米花送入口中,一滴液体从那丑陋嘴边滑落,又腥又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