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时,睡在我上铺的是个带眼镜的兄弟,因那年北京开亚运会,吉祥物是熊猫“盼盼”,我上铺这位兄弟长的是白白胖胖的,戴个眼镜,于是被寝室另一个喜欢取绰号的哥们取了个绰号,就叫“盼盼”。
我们一个寝室8个人,都是从乡中考到县中的。那时能考到县中的都是全县的尖子生,县中当时是省重点中学,名气在当时全省比较出名,连省委书记的儿子都送到这里来读书,可想当时在全省的影响力。
每晚晚自习后,回到寝室,洗漱完毕,基本就到熄灯时间。熄灯后,大家躺在床上都会聊一些轻松的话题。大概是男生的通病,话题常常会聊到班上女生,哪个女生漂亮,哪个女生身材好,哪个女生气质好,平时话不多的“盼盼”这时发言会比较积极,常会说出惊人的语句,会被我们一群情场小白奉为经典。“盼盼”属于那种平时话不多,和女生说话也会腼腆的一个人,不知道他的一些经典话语来自哪里,也许来自其他书本,也许是无师自通,用现在的话说就是闷骚。
虽然都是全县的优秀学生选上来的,但还是有差距的,我们寝室就有两个学霸级人物,个子不高,但成绩特别好。“盼盼”的成绩在班上算中等,除了晚上摆些“骚龙门阵”外,其余有时间都是在看书学习,也不知道他看的是学习类书还是其他书籍,反正每次考试他的成绩都在班上中间点。
高一时间很短,一晃就过了。后来分文理科,我和“盼盼”都去读的文科,一样住一个寝室,但不再是上下铺,寝室夜生活又加入了新人,夜聊话题除了女生外,又增加了古诗词的元素。寝室里有两个特别喜欢古诗词的骚人,常常会把话题聊到唐诗宋词上,开始大多数人就听他们两个聊,后来,在他们的带动下寝室里喜欢古诗词的人也多了起来,再聊起这个话题时,也就多了几个探讨者,“盼盼”和我就属于后来加入的,应该说,现在的我喜欢古诗词,应该就是那会儿培养起来的爱好,虽然对古诗词研究不深,略懂一些,甚至连皮毛都算不上,但至少心里有份自己的喜好,也算是件好事。
高三那年,“盼盼”和我都没考好,他考了个师范院校的专科,我考了个财经院校的专科。毕业以后,他分在了老家县的教育系统,我分在财经系统。再次见面都是工作七八年后的事了。那时他是一个乡中的出纳,一起约起吃过几次饭,喝过几次酒,打过几次牌,这种平淡的同学交往维持了两三年的样子。突然在一个临近春节前放假的时候,大概是2007年,他突然给我打电话,说是单位要差点钱周转过年(那时学校没钱发工资的时候还是经常有的),过几天就还。我那时钱也不多,刚发了2万年终奖,我说哥们,我们一人一半。奖金分了一半给他救急。
开年过后,他一直没音讯,我也没好意思打电话去问。偶然一次碰到他师范的同学,说起这个话题才知道,“盼盼”是因为打牌,输了不少钱,挪用了公款,工资不高的他为了填窟窿,去找人借了高利贷。这个雪球越滚越大,无法偿还了,把自己的房子卖了也不够还,于是临时抓借了些钱,两口子带着孩子远逃他乡去躲债了。
“盼盼”的携家出走我很意外,估计是平时联系不多,有些情况了解不够。被逼到这种地步,应该是走头无路了,但凡还有路走,也不至于不要公职,举家出走吧。
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盼盼”一直杳无音信,也不知道他在他乡还好吗?都是赌博害人,也是他自己没把握好度,去借什么高利贷?事过多年,只希望这位兄弟全家在他乡过得还好,有了新的更好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