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写这样一个毫无剧情可言的“空白文字”,那些字正腔圆的陈词滥调也许正是为了以“岁月”为基调记录那些即将在记忆里逝去的岁月,人想要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好与不好是别人的评断,做不做始终是自己的事。我只是想要在平淡无奇中保留一份新鲜感,整理一下这些年有的没的,风风雨雨,四季轮回,脑海中仿佛出现了一个不断在拔高的自己,也许这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
我喜欢晴天却也更爱雨天,一家人窝在家里,可以光明正大的不用出门,因为下雨,大人们也把农活放到了一边,到各处去窜门,妇女们开始满世界的嚼舌头,人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不是没有道理的,邻居间走的最近,所以总是聚在一处,无所顾忌的说着自己收集来的“情报”,谁家媳妇跟人跑了,谁谁谁得了治不了的怪病,还说些家长里短。
而我在那段躺在床上的时光,也许雨天更能使我宁静下来,睡觉也不被当作是偷懒,听雨这件事总是有趣的。那时候家里的房子还是瓦房,盖房子用的是一块一块从半山腰运下来的石头,很难想象那要付出多少的时间和力气,石头很方整,一块一块的叠在一起,我家的房子和爷爷奶奶住的老房子都是爷爷他老人家出力盖成的,爷爷能吃苦,力气也很大,我小时候见过,爷爷一直在我眼里都是山一般的存在。但是在爷爷出过力气帮助过的人眼里,却成了笑柄,别人说我爷爷“蠢”只有一把子傻力气,不够聪明,但他从来没有害过谁,勤勤恳恳的一辈子,受过的苦也许比山高,比水深,才有了我们后辈的幸福。
我不明白为什么人性会如此的不堪,所谓的聪明人把苦难建立在那些所谓的愚蠢人的身上,自得其乐的享受生活,却终有一天会被自己的狂妄和自大打败,不是人人都能长存,存在的只是在人的记忆中,好或者坏也自有评断,我相信因果报应,正如我有时会信奉自己内心深处的神明会庇佑我一样。我曾经尝试过很多年做一个“坏人”,只是后来发现无法从内心真正接受那样的一个自己,那样的人我发自内心的厌恶,然而我以前并不懂,不懂得人情冷暖,不懂得虚情假意的去适应别人的虚情或是假意,不明白是为了什么,后来当我渐渐明白利益这一回事的时候,原来人们是在不断的争夺或者说是抢夺自己的生存权利时,而使得其过程千奇百怪,有些肮脏甚至血腥,也许这就是本性,然而岁月终究会把人的皮囊摧枯拉朽般化作尘土。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听雨声低落的声音,很存粹,很自然,很能让人放弃抵抗,进入梦乡。
村庄周围还有几座低矮的山石组成的“山”,也许并没有多高大,而它们确是实实在在的存在着,多少年的风雨都未能让它有过变迁,因为它是死物,不能行走,虽然会拔高,但是我们不会发觉它那微妙的成长。我喜欢爬山,特别是在小时候,山上也有人开发的一片一片的土地,种谷子居多,因为谷子耐旱,不用太多打理,只需要立几个稻草人就足够驱赶到处乱飞觅食的麻雀,麻雀是最常见也是最多的一种鸟,却是最要防的一种,因为数量多的出奇,可能繁殖能力要比其它鸟类强。
小时候的课本里学的《少年闰土》,鲁迅先生的文章,其中就有提到闰土抓鸟的情景,下雪后扫出一片空地,用短棒支起一个竹匾,撒下秕谷,看鸟雀来吃时,将提前绑在短棒的绳子一拉,那鸟雀就罩在竹匾底下了。我曾经也傻呼呼的模仿闰土,但是只为了抓麻雀,因为更大的鸟似乎不是一个竹匾可以困得住的,但是却一只都没抓到过,然后又开始怀疑这个方法或许根本行不通,虽然见到有鸟过来吃,但它们的速度实在快的惊人,也是相当警觉,老是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就如同“吃鸡不成反蚀把米”一样。
我们小孩去山上玩,大多都是奔着偶遇的野兔和山鸡,还有一种在“五毒”里排得上号的家伙——蝎子。野兔和山鸡从来没有谁捉到过,因为全靠小孩子的一双脚是无论如何都追不上那些狡猾的野物,只能望眼欲穿了。然而蝎子,却是小小的一只,虽然不大,却也不难捉住,对于整天躲在阴暗的石头下面的它们,在我们翻开它们头顶一块一块的石头时,才会惊慌失措的四处乱逃,虽然速度也很快,但是对于“猎人”的我们来说,我们只需要拿一个镊子抓住它们带有毒刺的尾巴,这场追捕也就告一段落了。有时漏网的蝎子要么趁人不备,一下子钻到草里消失匿迹,我们也就无可奈何了。蝎子可以泡酒喝,多用于息风镇痉,通络止痛,攻毒散结。但我们又不吃,但是可以卖,有专门收蝎子的人,几毛钱一只或是几块钱到后来几百块钱一斤,这是我们的娱乐项目,也是我们零花钱的来源,和我一起的伙伴总是结伴到山上去捉这些小东西,有时候就当是一种娱乐项目,有时候又当作是一总收入来源。
三两个人,分开一段距离,在一块块未知的石头底下寻找自己的“猎物”,如同扫荡一般,不愿意放弃一块石头,全都翻起来看看,当然前提是能搬得动,想起来那时候我们的力气都很大,也许是我们都很能吃的缘故,和山东大汉的形象也脱不了干系,当然要从娃娃抓起。
石头下的世界很丰富,你可能看到一窝蚂蚁,或是几条或大或小的蜈蚣,还有黑漆漆的甲壳虫,听说是专门吃蝎子的,是蝎子的克星,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还有化茧的飞蛾,躲在石头下面纳凉的蚂蚱,这些石头下面的原著居民当然最可爱的非蝎子莫属,当你翻开一块一块的石头时,你会在心里期待着石头下面会出现一只蝎子,那种期待会促使着人翻动石块的速度,如同动力般,怎么也不觉得疲惫,仿佛那时候有用不完的力气,乐此不疲的寻找着属于自己的猎物。谁捉住一只总是兴奋的大喊大叫“这里有一只,抓到了!”,同行的伙伴总是又羡慕又感觉自己要加油了,因为谁都不想空手而归,所以我们会总是奋起直追,直到日落时分回家,看着即将落下的朝阳,大汗淋漓是很令人满足的一件事。
这种活动时间一般持续三四个小时,后面的山往往都是翻个底朝天,也抓不到多少只,但是往往还都乐此不疲。夏秋相交的时节,乡间的田野总是那么迷人。因为在山上可以望到我们这里最大的一个湖,周围的村庄有几十个甚至上百个,或者还更多,可是谁管呢!夕阳的余晖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的映照着周围的山,山的影子也随着水波在飘,晃晃荡荡的,大坝弯弯曲曲的拐了几圈,如同蜿蜒的蛇尾,由粗到细,目之所及的地方,就是这山水组成的世代生活的大地,也只有那时才能看到清澈的水和蓝天白云,蜿蜒的公路,大片的果林覆盖着村庄,还有大片的庄稼等待着人们把它们接回家。曾经想要记录下来眼中所见的一切,却无奈没有相机,手机也只是2G网络,更没有如今的智能机,可是那时候我们却很快乐,人与人之间,人和天地之间,感觉离得很近,很亲切。更没有想象过未来会是怎样的。
曾经异想天开的想要在山上人工养殖蝎子,建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农场,还傻乎乎的告诉别人,要怎样去做,如果那算是梦想的话,应该算是最荒诞的一个梦想。
我梦中的庄园从未真真切切的抓在手上,也未见过如我梦中的乐园,一切似乎都随风散了。具体计划是这样的,当然我考虑到了这可能需要我漫长的岁月去完成,也许是我对于金钱没什么意识,没有意识到它的重要性。首先我要把村子后面的山头给承包下来,因为在“山谷”中,暂时就叫它山谷吧,因为实在找不出更适合的称谓。有一个人工围成的水库,不算很大,但绝对算的上一个上等的鱼塘,适合养鱼,这也是一个水质较好的水源。我会在我包下来的山上种上山核桃树,或者是枣树,把它们种在山顶,因为这两种树足够耐旱,也不用过多的打理,对于土壤较好的地方,我会选择种一些庄稼,或是果树,比如说杏树或是杨树,因为它们的根容易锁住水分,这样也可以使光秃秃的山顶披上一顶浓密的长发。
半山腰种上樱桃树和桃树,它们的花期相近,但是并不相同,不论是花香还是形状,所以观赏它们的人也不必挤在一起,对于花粉过敏的人,事实上结果都是相同的,更不会在意它们的味道,因为无福消受。我偏爱的也许是梨花,因为曾经小时候看见过漫山遍野的梨花盛开的场景,总是让人印象深刻,如同生长在大地上的白色蘑菇,也像是一张张巨大的伞盖,阳光明媚的天气里,花香弥漫在温暖的空气中,蜜蜂“嗡嗡”的飞舞在香甜的花蕊中,乐此不疲的工作也只能持续在春天的花季,当然那些可爱的小蜜蜂不用忠诚的厮守在梨花两侧,它们完全可以到处去寻花问柳,招惹其他娇嫩的花。梨花之后还有樱花,杏花还有桃花,味道不同,也许更能激发它们的味蕾,以至于让我敬佩它们身上体现出来的无畏的探索精神,这在人的身上并不多见,反而会被当作一个异类,同类也会对他嗤之以鼻的露出不屑,所以这一点蜜蜂比人要显得自由,虽然人比那些不起眼的昆虫要强大无数倍。
山水间会生长一种比较茂盛的小草,它们扎堆生活在一起,显然是一个小型的部落,根部十分密集,细密的根部会牢牢的抓住土壤,其它的野草也许不是它们的对手,它们也不喜欢让别的家伙贸然闯进它们的领地,所以有它们的地方一般没有其它的野草。这一点说明它们的占领意识很强,繁殖能力应该也很霸道,想想应该适合给那些侍奉的牛羊和鸡鸭鹅的日常用度。
让那些花草树木自由的生长,这些可以成为动物的饲料,这将成为一个自由的牧场,放养的山鸡和家禽可以在一起融洽的相处。所以在种树之后,我的打算就是发展一个小型牧场,一个无拘无束的动植物天堂,可能那时候比较向往自由,虽然如今依旧向往。树木长成结果是需要几年的,这个急不来,但是我可以在这样的一个时间段里发展其他的副业,水库是个养鱼的好地方,所以要有个鱼塘,如果发展农家乐,这可以成为一个自给自足甚至可以把它变成一个垂钓区,通往山上的小道是要修的,为了采摘园必须要做好准备,山上的果树得实现它们应有的价值,赏花也需要比较优雅的格调,把南方的园林体现在北方,有些生硬,但并不是不可能完美融合。水源问题可以在自家鱼塘里解决,山上的果树还是需要浇灌的,所以水管管道的铺设和水泵是必不可少的,虽然可以在山上修筑蓄水池,但是北方的春天雨水很少,而对于水的需求又恰恰在春季。通行的道路必须要扩宽,方便到我庄园里的游人进出......
曾经的那些天马行空,全部堙灭在了嘈杂混乱的岁月中,甚至连想都不敢去想,那些天马行空需要多大的代价,可能要付诸一生的时光,还有无法弥补的资金黑洞,如今想起来,那些想法也许只是对于家乡的一种情感,想要把对自己重要的东西留下来,我也不禁莞尔,羡慕那时的自己天真烂漫,和幻想的无所顾忌,既然是幻想就应该来场肆无忌惮的冒险,反正又没人向你收费,也不犯法。无非把它当成一场梦,梦醒了,生活还是照常进行。
《皮囊》一书可以令我产生出无线的遐想,我喜欢那种波澜不惊的文笔,真挚的情感和所谓的人情世故,还有人生,全都掩藏在那些文字里。灵魂和皮囊被衍生出了各种可能,“有趣的灵魂终将相遇。”有趣的灵魂和好看的皮囊被冠冕堂皇的赋予了“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的说辞。但这一切都逃不脱生活,我也许正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以“皮囊”的形式记录下并不漫长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