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张爱玲的《桂花蒸 阿小悲秋》
对炎樱,秋是美丽的歌。桂花蒸的夜和白天,都是音乐。
阿小的眼里,这个世界有很多色彩。这些色彩却让人瘆得慌:
苍苍的无数的红的灰的屋脊,都是写后院子、后窗、后*堂(前面一个字不认识,也打不出来)......
傍晚的城中起了一层白雾,雾里的黄包车紫阴阴地远远来了,特别地慢......
这个世界的人——跟阿小相干不相干的——都被泼了浓色,但即使是明快的颜色,却并不让人快乐。
对门的阿妈:
对门的阿妈是个黄脸婆......她耳边挂下细细一绺子短发,湿腻腻如同墨画在脸上的还没干。
电车上的男人:
(电车上)她被挤得站立不牢,脸贴着一个高个子人的深蓝布长衫,那深蓝布因为肮脏到极点,有一点奇异的柔软......
哥儿达:
主人(指哥儿达)脸上的肉像是没烧熟,红拉拉的带着血丝子。新留着两撇小胡须,那脸蛋便像一种特别滋补的半孵出来的鸡蛋,已经生了一点点小黄翅。
阿小的男人:
阿小的男儿抱着白布大包袱,穿一身高领旧绸长衫......他脸色黄黄的,额发眉眼都生得紧黑机智,脸的下半部不知为什么坍了下来......
这浓浓的色调里,调出来的是阿小悲哀的内心。
阿小能干、美丽、爱干净,靠给洋人做佣人养活自己和孩子,然而她却并不开心经济独立,因她的自我并不强大。
外人且不提了,阿小对她最亲近的人都是失望的。
她心头有着“寡妇的悲哀”——她虽然有男人,他却只能养活自己,有时还需要阿小的贴补。
当初和男人就那样在一起了,没有经历花烛的热闹,阿小一直耿耿于怀,却又对小姐妹秀琴挑剔未来夫家感到不快,觉得她骄矜。
阿小希望孩子百顺读书上进,不肯送他去说书赚钱,百顺却并不争气,阿小只能时不时叱他打他。
老家的人来信,从来不提阿小的男人和孩子,他们大约并没有接纳这两个人——孩子的生父文中根本没提,现在的男人也没有三聘六媒娶阿小。
生活的种种,让阿小在这桂花蒸里喘不过气来。偶尔的情绪流露——清森夜晚的快乐、淋过大雨想要大哭的冲动,都被阿小压抑着。
在阿小的梦里,雨哗哗的,一盆水对着她浇下来。那是她悲哀境遇的写照,也是读者的深深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