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音姐姐来超市,那叫买,因为她直奔主题:米面油,糖醋盐,面包糕点调味品……总的来说都是实用的东西。
她的风格和孩子们截然不同。
孩子们进超市,那叫逛,逛一圈就会发现,我这里近几天里进了多少新货,那眼神,老毒辣了,只一眼就能挑出个八九不离十。他们买东西从来不管价格如何,是否实用,口感如何?他们讲究的是新奇特,新鲜的东西第一时间品尝到,哪怕是不合口味,只是一口,就扔掉,但是尝过了一次,够了,换句话说,他们要的是享受。
我对知音姐姐说,这就是年轻与年老的区别,孩子们要的是过程是享受,我们要的是结果是实用。
知音姐姐看我在吃饭,忽然就提到了我的当年。她说:“当初的你吃饭的时候,很挑剔的,稳稳的坐在一边,不言不语,不急不躁,优雅的吃着东西,有异味儿的,比如葱姜蒜,从不入口。对脾气不合的人,哪怕是有权有势的人,也从来都是不屑一顾!”
说到这里,知音姐姐看了我一眼我放在饭桌子上的简单的饭菜,又说:“现在的你好像不是从前的那个人,大葱大酱随便的摆在哪里,不管它是否有异味,不管它是否不利于健康,只要吃的香,什么都不管了,甚至端着饭碗走来走去,边走边说话边卖货,这还是当年那个文质彬彬,傲然无物,不畏权势的文人吗?!”
呵呵,当年曾经和知音姐姐一同工作,我们之间太过互相了解了。那时的她对我赞赏有加,现在的我在她的眼里大打折扣了吗?
还是说我真的改变很多?
我要说,是生活所迫,谁能相信呢?因为那时的生活环境,工作环境已经糟糕到了无法再糟糕。那时的我尚能优雅高傲的生活,如今生活好了,收入也提高了,本来优雅高傲的人怎么还可能改变呢?
因为那时的我,有远方,有梦,有诗!
如今的我呢?我也老矣。
如今的我不再有诗,不再有梦,不再有远方!
年轻与年老果然不同啊。
唉,当年的文人,如今已成了冒牌。当年的小资女人,泯然众人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