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上一篇的两年前)
转眼间,在广州已呆了一个月的时间了。一场近几十年来对广州打击最重的台风过后,我竟然盼来了这个时间在广州不可能看到的东西—秋天。据经常生活在广州的同学说,秋天在广州是最让人抓不住的季节,悄悄地到来后,便在你刚意识到后就静静地走了。在潮湿阴冷的冬天面前,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售卖一条简单百搭的黑裤子时,北方的售货员会告诉你,这条裤子很实穿,一年四季都能穿。而广州的售货员会说,这样的一条裤子,一年里有三个季节都可以穿呢。在听到广州的售货员这样说时,我笑得花枝乱颤,可能我的笑点已经在广州漫长的夏天中慢慢解封了。
天气热,我可以有许多种方法解决它,吃冰,吹风,静坐。可有一种生物,无论我在北方还是南方,无论用什么办法,总是避不开它。蚊子这种生物,人们总是没有办法在它准备进攻你或正在进攻你时有效地解决它,至少我是这样的。夏天,只要在户外,无论我是在做着什么,不出一会儿工夫,痒而难忍的感觉一定会来找我,从不缺席。低头一看,双腿上肯定会有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粉红色的疙瘩。原谅我是用“疙瘩”这个稍显地方用语的词汇。不过它们就是这样在我的腿上形成了。年纪大一点时,我会克制一下自己,忍着不去碰它们,而不是像小时候会在每个疙瘩上按一个“+”符号。可即使不去碰它们,这些疙瘩依然在消退时留下了痕迹。妹妹只国庆假期时在广州呆了一个礼拜,在这一个礼拜里,她没有对广州的风景或是人文做出评价,只有一样,她是这样说的,“广州的蚊子太嚣张了,它们竟然在你移动着的时候也不会动一下。于是,一整个夏天下来,疤痕体质的我就拥有了一双满目疮痍的腿。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年的夏天,止痒水和驱蚊水的混合味道就会如约地出现在我出现的地方周围。新的疙瘩出现时,去年的痘印还没有消退,这样循环往复着。
前些日子,许久未联系的旧时好友打来了电话,声音依旧熟悉,对话的瞬间,许多叫“回忆”的东西侵蚀着大脑。我实在是一个属性极其奇怪的人,不习惯热络地去联系旧时好友。我可以挣个寒假或整个暑假都宅在家里不出门,一律无视找我的电话或消息。与其说这是一种坏毛病,不如说就是一种病,而且是一种怪病。不论怎样逼迫自己,我仍然找不到治疗的办法。好在老友的好处就是了解你,包容你。
有的时候,仔细想想,满脑子的回忆其实就像是两条腿上的疙瘩,新的会来,不事先告知你。旧的会走,不会刻意通知,但却总会留下痕迹,再伴随着止痒水和驱蚊水的混合味道,提醒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