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西斯培根,你生活在1561年到1626年,是英国文艺复兴时期杰出的哲学家和文学家,现在的我处于2018年的中国,无论年代和距离都很遥远不相及。
印象当中无论是像你这样的西方哲学大家,还是现在的中国哲学学者,都具备超乎常人的智慧,但我想再高深的哲学思想和语言,总是要解决当下的社会和现实的个人思想问题,所以我跨越时间和距离来向你请教东方人特别是中国人都不太愿意谈论的问题--死亡。
培根你在随笔《论死亡》中说就像儿童畏惧黑暗一样,人类对死亡的恐惧,是由于听信了太多的鬼怪传说而增大,而在中国却恰恰相反,中国有一本小说叫《聊斋志异》,里面的很多鬼怪却懂事而可爱,看来鬼怪并不是必然因素。
你说与其视死亡为恐怖,倒不如采取一种宗教性的虔诚,从而冷静地看待死亡,将其视为人生必不可免的归宿,以及对尘世罪孽的赎还。都说人生是一张单程车票,死亡是生命不可避免的一部分。所有人都需要面对死亡,包括亲人朋友的死亡和我们自己的死亡,对世俗人而言,死亡是件不太吉利的事情,大家一般都避免谈论它。包括在我现在写这篇文章的时候,家人都表示不会去看它。
为什么中国人不愿意谈论这个问题,我想原因是多方面的。实际上当明白了死亡发生的确定性和何时会发生的不确定性这个辩证问题的时候,就会对日常消费和自己的生活方式产生很大的影响,你们西方人主动谈论所以会先透支再还债,而我们东方人不愿谈论,生活中量入为出,所以希望积攒钱财永远活着。这从我们古代的帝王热衷研究长生丹就可窥见一斑。
你说人类的心灵并非真的如此软弱,人类可以召唤许多伙伴帮助自己克服对死亡的恐惧,复仇之心可以压倒死亡、爱情之心能够蔑视死亡、荣誉感可以使人献身死亡、哀痛之心可以使人奔赴死亡,而怯懦软弱却会使人在死亡尚未到之前心灵就先死了。就如奥古斯都大帝在弥留之际关注的是爱情,情语云:当为情死,不当为情怨。关乎情者,原可死而不可怨者也。虽然既云情矣,此身已为情有,又何忍死耶?然不死终不透彻耳。我们中国古代的君平之柳,崔护之花,汉宫之流叶,蜀女之飘梧,令后世有情之人托之语言,寄之歌谣,同样荡气回肠。
死亡与生命同样都是大自然的产物,一个婴儿的降生也许与死亡同样痛苦。死亡对每一个人都是公平的,它会降临到贫苦之家,也不会远离富贵之人。自古以来,有很多王公贵族都梦想着长生不死,结果还是跟升斗小民一样,任由死神降临,变成黄土一堆。也许真正豁达的人,对生和死的态度是一样的,贫贱也不厌生,因为生活除了物质,还有许多别的东西,还有很多乐趣。富贵也不厌死,因为再富足的生活,也会让人疲惫。
培根你说一个坚定执著,有信念的心灵不会因对死亡的畏惧而陷入恐怖,而我们的古代圣贤孔子也说:“未知生,焉知死”,所以,既知生,就不用畏惧死亡了。
你准备好了吗?你被迫要去从未去过的地方,死亡像一个提醒,让自己的心习惯于善良、慈悲、清醒和理智,最重要的是不再有遗憾。当一个人不太执着于诸如表扬、批评、得或 失这类事情,当一个人不会因为被忽视而感到太多困扰,也不会因为受到关注而过于激动的时候,我们的心是否就算不再怯懦?
我们所追逐的一切功名利禄,不管看起来多么宏大 ,可在永恒的时空里,也只是渺小的幻影,因此,面对死亡,许多事情也许可以释怀。人一生追求的本来就应该是全面地、充分的发展自己,“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君子不器。都说君子按理行事,心地光明磊落,从不算计别人,又与世无争,看人看物多看到好的一面,爱人、助人,又知天命有限,不惜图不该得到的富贵,这样的人怎么能不快乐,不坦荡呢?而小人则为物欲所捆绑,希图富贵、争名夺利,损人利己,不择手段,又不畏天命,得到之前,拼命想得到,得到之后,又生怕失去,因为得之不以其道,必然担心报复报应,如此往往复复,自然心无宁日。而介于君子与小人之间的我们普通人心境又会如何呢?
所以你才会说人类的心灵是最坚强的堡垒,我好像明白了一些,在人类短短的一生当中,时间每分每秒都在流失,它静静的流淌着,不因你对它的重视或轻视就停下它的脚步,那我们能做的就是时时想清楚自己这一阶段、这一刻、这一年龄段,这一天到底想要的是什么,从而确定自己的生活目标,去好好的把握它、珍惜它。对吗?
谢谢你培根。你的思想会继续影响很多很多代人去重新思考生或死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