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好生于宋,莲步轻移,款款而至。淡淡蛾眉,懒懒斜髻,徐徐清风,散散闲意,不能再多。——《因为不晚,所以步綰》
綰儿:
这么唤你应是首次,在我心里已然百遍。
春节过后的上海乍暖还寒,让我日渐慵懒,写字的笔和绘画的笔都闲搁多日,除了审稿,为控制用眼,平台鲜有光顾,唯你和少数几个关注的作者,终究不舍错过。
你的信,带着如此“扎眼”的标题——致爱瑋儿,在雨水二侯的周日夜翩然而至,我似课堂上昏昏欲睡的学生,忽被点了名,立刻在被窝里来了个正襟危坐、目不斜睨。
幸而,降临的并非严师的苛责,分明是如沐春风,字字句句叫瑋儿心花怒放的甘霖。
对了,我这个“瑋”字,被不同人问了不下十来遍,也是难为了大家,在此作揖。
爱瑋儿其实是我用了多年的英文名Ivy的谐音,中间“玮”字取自我的俗名。繁体的写法用于九十年代给最亲密的友人的书信落款,留她在互联网时代的笔名中,或许为了纪念那难以复返的手写的温暖。
你说找不到我那篇文了,是她吧——《见字,还如面否?》你问我要地址说手写一封信来,这话儿在这个年代闻听已让我感动于怀,决意不如我先付诸行动。别问我怎样拿到你的邮寄地址,你们不总说我是小仙女?仙女自有仙女的办法。
很想手贴邮票,但还得麻烦顺丰小哥,因要逮住这个机会给你捎去些心意,这是得了简之宁姐姐的启发。我俩因画结缘,不料真性情如她,千里迢迢给我邮来一箱内蒙特产,那一时,让我切切感知来自陌生人的情谊,并提醒了我:我们这些因文字相好的人,也是可以有接着地气的联系。
记得你有一文写过甜食,于是前些日特谓跑去上海最大的食品商店给你挑了两样吃的:一是入嘴即软绵的酥糖,二是怕要费你牙口的五香豆,寓意我“软硬兼施”来撩綰儿妹妹的芳心。愿快递不那么粗暴,到你手里没太走形,若万一碎了也罢,叫你不得转送人,须自己享用才称我意。
你说我若是个男人,长腿帅哥他爸会不会对我怒目圆睁?我是面儿上热闹、心里清净的人,故而真正喜欢的东西不多,人就更少,所以但凡爱的都唯恐今生宠之不及。
所以不管你家男人了,我继续。
还想送你一幅画,去年你生日时曾发布过古装的玉照,煞是好看,只是很快私密,我手拙,断续赶了三五天仍未完工,这是为何我要你允我些时日。这个节奏如飞、难出细活的时代,我只为喜爱之人慢工。
自小喜用铅笔画仕女图,就像你起“步綰”这名儿时一定也心心念念着自己如此钟情笔墨或许生错了年代。
她最好生于宋,莲步轻移,款款而至。淡淡蛾眉,懒懒斜髻,徐徐清风,散散闲意,不能再多。
你在16年8月也差不多是我入驻简书时写下的这一段,分分钟抓了我的心,思忖着:这岂不是在说我吗?更不消说此后读到的每一篇文、每个句段,总能让我窥得自己的影子。
简书里的文字,可以让我像镜子一样照见自己的,还有一位,就是梅拾璎。尤其有一回她强调她这个“璎”字是斜玉旁,我便知冥冥中又多一份联结。最巧的是,我们仨竟同一年“面世”,怪不得文字里都共带了肖牛的特质——不问掌声的勤勉,不慕浮华的淡定,默默却有韧性。
只是与你俩相比,我懒了些,且比较任性。初识那会儿我总想:你俩不红,天理不容!于是我做主编,拼命捧的也定是那些有一份踏实阅历、对文字秉持敬畏心的作者,绝不与动辄教人如何快速获利、糟践文学净土的鸡汤速食为伍。
或许这样“清高”的坚持与这个鼓吹成功学的时宜相背离,难免曲高和寡的结局,但寡就寡吧,全世界弃我又怎样?只要有你。所以后来我想,就算步綰不红,她不早不晚让我遇见,已是万幸,夫复何求?
假如我有一天离开简书,也定不会放弃对你的阅读,只要你还在写。假如你有一天离开简书,我也定会追访你的笔迹所到之处。文字情缘,心之相印,时空尚难阻隔,岂是一个平台的转移可以切断?
(后面是我俩的贴己话,只在手写信里见)
……
你我之间该用什么样的词来形容,素未谋面却一“见”如故,惺惺相惜三百多天,说是“相爱”绝不为过。就像我经常和心理群的作者们玩笑:这世间最纯净恒久的爱,非女人与女人之间莫能生发。
綰儿,你我如此公然秀恩爱,会不会被打?哈哈哈!我想象着有人举起手来却只能停在空中,心里竟一阵窃喜。我欣赏和迷恋着你那端庄模样儿背后的俏皮狡黠,因为和我有得一拼!
三月来了,春已不远。一早看到这个有意思的简书帖,只想说:姐儿今天正式告别青年,甚是欢喜。因为打今个儿起,无论谁走谁留,都不能阻拦我心里的春花烂漫、万物生长。
想必你也一样,遥祝幸福!
瑋儿
二零一八年三月三生辰日于上海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