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四天前拿到了驾照。
历时两年,呵呵。
有的人可能确实不适合做某件事,比如我,去学车。
我是在大一的时候在学校报名的,说来惭愧,今年大三,刚拿到本。
记得刚刚高中毕业的时候,好像所有人都去学驾照啦?好像所有人都跟我讲快点去学车?!于是我就无所谓的去了。开始了长达两年的拿本之路。
科一刚刚及格。
2015年夏天开始去练科二,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这么凶的人,就是教练了。只有练好倒车入库和画“反眉“的人才有资格在训练场上去练车,于是就只能利用零碎的下课时间,中午去练,又被这样那样的事情耽误,我从夏天开始去练,冬天的时候才顶住压力过了考核。终于可以摆脱这个破旧的院子和这辆破车了。
再到了2015年寒假,下大雪,每天早上6点起床,搭车去学校练科二。
还好有一个小伙伴可以做伴,只记得黑漆漆一片的天空,大片的雪花在路灯的照射下清晰可见。地上都是尚未被人踩过的积雪,我怕小伙伴等久了,就匆匆忙忙地往前赶,又要小心滑倒摔跤。她就撑着伞站在“天津鸡汁包“门口的大灯下,等我,包子铺都没开门!雪就落在我们两个人的身上,化成水滴滴在没有温度的手心,再一起去买浓得像红豆沙的红豆豆浆,坐上固定的一班公交车,去学车了。
训练场在学校的一个角落里,外面是正在修建的7号线地铁,抬头往对面看是武汉绿地中心,号称中国第二高楼。因为正在修建中,也就无比的狰狞可怕。
雨啊雪啊就纷纷地往下飘,我们挤在没有暖气的雪铁龙车里,一遍遍、一轮轮地练习。还要忍受教练永无休止的辱骂,对,是辱骂。还好我们这一批十来号人,基本上都是年轻人,也就很轻松地玩到了一起。大家嘻嘻哈哈,无谓大风大雪的就全部顺利地通过了科二。皆大欢喜,回家开心过年!
至于我,万万没想到,就是因为曾经被表扬是开得比较稳的一个,结果到看考场的那天!!侧方停车!!!夸过我的教练就猛推了我一把:“你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怕了!是不是紧张了!”我大声回击:“没有,我一点都不紧张!!”就这样去考试,第一次还是挂在了侧方停车,第二次紧张地不得了,一个人在车里嚷嚷:“让我过吧,让我过吧!!!”终于过了。
2016年暑假终于有完整连续的时间去练科三了。科三的教练更可怕,他们采用一个骂你,一个表扬你,前两天拼命地骂,第三天开始夸的科学方法让很多人都顺利的过了考试。
呵呵,万万没料到,碰到了我。
刚开始练的时候,我会犯各种莫名其妙地错,在过马路的时候加速,掉头的时候加速,熄火,花半个小时的时间来重新发车。
学科三是一件很压抑的事情,大概是,全车的人不准说话,教练也不理你,只会猛踩刹车,心情好大骂一顿,心情不好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让你下车。
还好我抗压性惊人的高,犯各种错误还能厚脸皮的继续错下去。
好,第一次考试,两次连续挂掉了。
一鼓作气,马上预约最快的一次训练,继续学,继续考。
于是经常就有了这样的画面,教练指着我,对其他人说“不信你问她,她考过一次的。”于是我在旁边默默点头。
第二次去考场的路上,我对自己说:“你可要记住这条路了,这是你最后一次来了!”然后人生总有那么多的出其不意,连直接撞到路上障碍物的人都能过,我竟然没过,考官都觉得过分,打开窗户大骂在桥底下修车的人(因为堵住了路,只能通行一辆车,我停车让行,然后熄火了)。也没觉得挫败感太强,就觉得好笑,还让凭表情判断我们过没过的教练误判以为我过了。
学车啊,就是这样,挂一次就觉得无比心烦意乱,更别说连挂了两次。必须请假去考试,于是我请假的时候写:“老师啊,挂了两次后,我每天食不知味、夜不能寝……”
大学老师怎么会是我高中时期的老师?
高中政治老师问我“你为什么不做作业?”我用手揉眼睛,说一句“老师我眼睛疼,实在写不了作业。”就只用轻轻松松把作业补起来。
于是,第三次去考场的路上,所有人口中整个驾校最凶的教练看着我一副不在乎生死的颓废样子,温温和和地跟我说:“YY啊,就当好事多磨了!”这个超级善于举例子,每句话都是个故事的教练也被我折磨够了,开始发动鸡汤技能,超级感激。
最后一个考,坐着考场车考完回来的时候,我在车里拼命向他们地挥手,坐在门口的教练才长舒一口气。这个多年没有遇到过的这么难搞的考生终于过了,回去的路上我给另外一个教练打电话,他在电话那头说:“过了好啊,过了好啊,我就知道你会过!”
那天天气好得不得了,差点要迎着芜湖刺眼的阳光大哭了。
好事多磨,真苦。
科三就此结束。
后续是,被批评,取消各种资格,写检讨。
于是我就在检讨里写:“我前段时间看过一部《一个叫欧维的男人决定去死》,电影里的欧维爱车如命,在他小时候,他爸爸开车带他在瑞典的乡村公路上飞奔,告诉他说‘这就是生活’。所以我认为车有作为工具以外的一些意义。”
四天前去考科四。
也没怎么复习,晚上刷了几百道题,第二天上午考直接挂掉,70分,哈哈哈哈哈哈。
下雨天,窝在那个透风又脏又破的小卖部里集中精力地刷剩下的一千多道题,人生中很少有这样集中精力学习的时刻了。小卖部里面有一个旧电视机,电视里面在放一个老庆祝春节的节目,年轻的男主持人电话解决各种爷爷奶奶的疑难病症,那个男主持人的声音很年轻很好听,但是一样全程无奈。我在想,看来我们都在被迫做自己不喜欢但是不得不去做的事情啊。
下午压线通过,无比满足。
在陈旧压抑的宣誓室里大声宣誓,感慨我两年学车生涯终于结束。
然而,谁知道我什么时候才会真正开车上路。
所以,我学车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让生活更方便?更好找工作?以后没时间?
这么苦,早知道就不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