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会记得,小时候在小区的假山上烧火玩,放一些废报纸,看着火苗一下子高高跃起,传来几声“噼啪”;烧的多了,我们甚至可以清楚地分辨出哪些东西能烧,哪些东西不能烧,哪些东西烧的时间最长,哪些东西烧出来会有一股怪味。
也记得不远处卖馄饨的小贩,做了好几个年头的生意,熟能生巧,包一个馄饨只要一两秒,然后“噗通噗通”将它们下锅。他一直采用最原始的烹煮方法,让人远远便能看见一缕白烟飘起;寒冬腊月里搓着手等待馄饨很难熬,不过吃上一口又会觉得浑身舒坦,现在想来,再配上一篇文章会很棒。
可那时的我们懂什么呢?我们什么都不懂,那时候我们全都是单身好吃狗啊。在我小时候,所有人都叫我小朋友,还没有人称呼我为“少年。”
我希望自己快点长大。
我收集了很多很多游戏卡片,开始学着打篮球,开始接触电脑,学会了不少其他小伙伴一窍不通的东西;我觉得我长大了,成了一名少年。我幻想自己是名誉四海的魔术师,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大变活人,但光靠一些惑众的手法就可以勇闯天下。我幻想自己是站在摩天楼顶的暗影假面,披风潇洒地飘在一侧,身后是浩瀚的星空和曼妙的月光。我幻想自己是坎贝拉的Hunter,端着生锈的猎枪,一边寻找,一边重复着我孤傲的信念。我幻想自己是斯图亚特国王,拥有统治整个大不列颠的力量。
再后来,我长大了一点。
我读书、刷题、听歌、看电影,我意气风发,挥斥方遒,我是此间的少年,我想我变得现实了一点,但是我的幻想依旧存在。我想鹤立鸡群,我想变成英雄,我想自由自在,我想背上行囊环游世界。
可是我失败了。
他们说的很多话我依旧随声附和,他们做的很多事我依旧随波逐流,我没有激光剑没有钱,只有满世界的作业和试卷。
不对,不是这样的。
这些年我不断成长,以所有人千篇一律的姿态成熟,习惯了诸多的得到和失去。
我考过倒数第一,发狠下一次要咸鱼翻身;我也曾被讥讽的溃不成军,然而又东山再起;我辜负过别人,也被别人辜负过;我懂得热血沸腾,也明白心如死灰……而我的点点滴滴,就像是一个无言的挚友,目睹我以冲撞的姿势一头扎进人生里,也将见证我的脚步变得越来越迟缓,沉重。
我心里一直住着一个少年,尽管人的心里总能住进很多东西——比如一份生日礼物,一个喜欢的人,一盒奶油蛋糕,或者是一杯不加冰的私房奶茶。我的心里真的住着一个少年,只有这个少年,他在愤怒,在燃烧,也会提笔成文,会三步上篮。无论我的面容如何老去,我跳动的心脏里仍装着年少的希望,最初的方向始终都没有改变。
我明白了,我依旧是我,我还记得曾经的誓言。
记忆中的少年,被风吹散的夏天,热浪的海岸线,轻轻扬起的刘海,你笑着说再见。
原来过了这么久,有一种东西始终没变。所谓少年心就是——从未放弃过对爱与梦想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