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时候有点粘人,炮兵排长张万余打电话问开饭的事,我在一旁粘着不让他好好打电话,放下电话,他抓住我抱着把我送回了家里。这是我不到十岁的事。
我家地理位置非常适合藏兵,出西边不到一千米,就是一望无际的平原,而我家是高低起伏的丘陵地带,山虽不高,足以驻扎千军万马,张万余所在的川军炮兵就驻扎在我们屯子,炮位放在一溜的沟边,炮口对着北边达家沟和菜园子方向,关键时刻炮火足以覆盖松花江江桥和铁路沿线。
我小时候对军队有些特殊兴趣,无论啥天气,只要不对训练,我就会很在后边,冬天爬冰卧雪一点都不觉得冷,时间长了,我就成了不对的小跟屁虫,战士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也因此学会了拿上、打把等各种姿势。
有一天,伙伴王超(后来改名王伟)挎着筐拿着斧子去砍树根烧火,经过他家门前大沟的时候,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回头看看是军用电话线,他爬起来走了,等砍了一筐树根往回走,又被电话线绊了一跤,这下把他绊生气了,爬起来一斧子就把电话线砍断了……后来不对查线,问放牛的二铁子,说就老王小占(王超乳名)路过了……后来的事可想而知,被逮到的王超被送到了学校,现在板凳上面相全体学生检讨:我帮敌人忙了(这句话是他当老师的二叔教给他的)……
我最喜欢的是一个叫廖百世的战士,用东北话说屁得嚎的,没当战士们聚在一起就会先那他寻开心,当然,他也不是顺利的听人摆布,需要两个小时揪着他耳朵,他才会说上一段快板书:猪肚子脸,大肚皮,脸蛋子好像面酸梨……引得战士们一阵阵的哄堂大笑。
后来,张万余在复原之后,特意来我家一趟,我只记得拿了很多本子铅笔之类的东西,这让我心里乐开了花,一直缠着他讲故事。后来听说他想娶三姐,不只是谁说,他有胃溃疡,这事就过去了,只记得他父亲说开轮船的,还有一张他们父子的照片,很威风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