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星光下,落花翩飞时,唱着歌的林华炫缓步而来,顾依夏这些天厚之又厚,重之又重的顾虑又卷土重来。
林华炫颜值,才华,人品俱佳,何况还有顾依夏难以抗拒的深情,她诚然心动,像妈妈那般飞蛾扑火太累,这辈子她都不愿主动担负。只是,林华炫精致细腻,热切酣畅,总让顾依夏联想到李煜,柳永,终归情深不寿。到底是清新简约,细水流长的杨月夜更适合她。
她想就这样寂静无声,然后所有纠葛不了了之。谁曾想他竟如此!
“华炫,我们————”
“我要的是结果。”林华炫浅浅一笑,露出甜甜酒窝,干净利落。很柔和的笑容,很温柔的声音,优美得像在黑白琴键上敲出的完美乐符,但那个人立即住嘴,硬生生地把想说出口地话吞尽肚子。
还是再给彼此一些时间最稳妥。
顾依夏尽是欢喜。爱情,甜甜的,融洽的时候,感觉的全世界都闪动着幸福光点,一颗,两颗,三颗,无数颗。
“我只想吃路边摊的炒饭。”一句不轻不重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尖刀刺破细腻的婉转,美好浪漫的图景,那一刻恍似有一大串玉珠跌到地上,噼里啪啦作响。
留恋?顾依夏从未曾问过自己,她虽渴望不离不弃,却总是倾向活在当下,不问其他。
林华炫睁大眼睛看她,眼中一下子闪过千万种情绪,不解,疑惑,为难,叹息,惊慌———最后归于平静。
“花痴,我有那么好看吗?”林华炫贼笑贼笑,顾依夏才记起自己保持同样的姿势已很久了。“不,你长得太普通太平凡,如果不多看几眼,我怕自己会记不住你。”顾依夏清冷寡淡的面容下是巨浪层层。
他拉着她穿越被兴奋席卷的人群,越过一张张生动夸张的脸庞,气势凛然,那么的不顾一切,那么的坚决。浑身所有的细胞都被激活,所有的毛孔舒展到最大,血液奔腾,整个世界正如只余他俩,他要带着自己心爱的女人闯遍天下,跌宕起伏的风云,刀光剑影的江湖,一切的一切,全然不在他眼里。
两个容貌出众,仪态万方的人无论有没有故事,以任意角度站立,选择不同的朝向,都是一道凝聚无数美丽的风景,何况人如玉,情如潮,那样的视觉冲击,心灵震撼,可想而知。
“老板,两份蛋炒饭。”已经是第七次,瞠目结舌的老板还是没反应。老板一直以为这是个梦,像在演电视。
林华炫从未吃过这类食物,足足望着热气腾腾的新鲜蛋炒饭三分钟。“不喜欢吃就算了,没关系的。”说出口顾依夏才发现自己太过温柔,立马为自己的温柔脸红心跳。毫无防备,毫无保留,温润细腻又恢弘大气,这样的人她一直想要。
林华炫整个人笼罩在幸福中,时不时偷偷发笑。大口大口猛吃,不一会,满满的一份蛋炒饭被消灭。顾依夏看着他,心里暖洋洋的。“顾依夏,我从未吃过这样好吃的饭。”
林华炫柔情百折,浅笑不境,如镜中花,水中月。顾依夏深深望着他,什么感觉却说不清,只觉得哪里都是柔软的,只觉得空气好香,泥头好甜,连一向憎恶的黑夜也变得异常美好。
情很奇妙,它是一股自然的力量,无形无影,千山万水形同虚感设?
握着温热,慢慢变老。
氤氲色调的晨雾中林华炫开着车,林华炫伸出双手拥抱她。“顾依夏,你后悔也来不及了,等着被我吃干抹尽吧。”顾依夏凝眸浅笑,多么让人心醉。
他们手拉着手走下黑色发亮的宝马,相对而视,相视而笑,黑漆漆的夜因为他们柔情缱绻的甜蜜微笑变得明亮多姿。
吃完饭,林华炫载着顾依夏回学校。
星星月亮肆意欢笑的夜晚,花香阵阵,空气中荡漾着甜甜的味道,长长的深吻直入心间,流连忘返,诉不尽的深情厚谊。
坐在身边的林华炫认真开着车,全神贯注,十分投入,甚至有虔诚的姿态。
炫忽然急刹车,抱着她疯狂亲吻,似要将她揉进身体,温柔而霸道,甜蜜而不安。窗外皎洁的月光隐隐照亮车窗,朦胧中,他们相拥的画面渗透着凄美色彩。
这个女孩时而如火时而如冰,林华炫吻着她的双唇。他放开她,含着情的目光在她身上来回转动,却还是觉得一头雾水。
“今日请各位来为的是分享我的幸福甜蜜,想必此前大家听到不少消息,真真假假不重要,也请大家不要轻信各种流言。现在华炫唯一想说的是顾依夏是我的女朋友,是我真心爱着的女孩。”林华炫热情澎湃,浑身血液蓬勃。
林华不回应,不反抗,顾依夏无视林华炫的豪华热吻,漠然惊天动地的欢叫,僵在空中,身上如同被习习冷风扫过,明媚的春光中竟感到寒凉。
忧伤的小河缓缓滑过她的心间,那时那刻,除了心寒若铁,别无感觉。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林华炫出现,很多人恐怕早已将曾经忘记。
“你的烧还没退,多休息一下再走。”他挡在她前面,用温柔的语气说着关切的话语,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男女朋友。
坐在身边的林华炫认真开着车,全神贯注,十分投入,甚至有虔诚的姿态。
林华炫忽然急刹车,抱着她疯狂亲吻,似要将她揉进身体,温柔而霸道,甜蜜而不安。窗外皎洁的月光隐隐照亮车窗,朦胧中,他们相拥的画面渗透着凄美色彩。“今日请各位来为的是分享我的幸福甜蜜,想必此前大家听到不少消息,真真假假不重要,也请大家不要轻信各种流言。现在华炫唯一想说的是顾依夏是我的女朋友,是我真心爱着的女孩。”林华炫热情澎湃,浑身血液蓬勃。
“月夜你那么优秀,没什么大不了的,天涯何处无芳草。”爱情必须时间,地点,心情都对,才能顺利开花结果啊,她想这样说,但说不出口,面对他总有一种熟悉感,总无法将拒绝说。
顾依夏低着头,两手交握在腹部衣裙上,面若桃花,羞涩笑着。“啊,可能晚了,我们得赶紧。”愣了半响,林华炫恍才回神。一路上,林华炫开着车,时不时偷看顾依夏,觉得怎么都看不够。
顾依夏感动凝望着他,眼眶红了一大圈,晶莹剔透的泪珠在眼睛里打转。
静,静得能听见空气缓缓流动,但从一张张扭曲的脸上顾依夏看到了平静下面的风暴,可她恬然笑着,有这样一个人在自己身边她有什么害怕的呢?她终于找到可以奋不顾身的人,找到满心期许的爱,她绝不会放开他温暖的手。或许该学电视剧的女主角,为了爱离开,为了爱不让他为难,但她做不到,说她自私也好,说她冷血也罢,她只要和这个人天长地久,其他的她丝毫不愿意去理会。
“今晚我们两个人静静吃一顿饭,什么也不想,一起享受静听彼此呼吸的分分秒秒。”他呵气如兰,声音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性感,给浪漫的图景增添几分灵气。
他就像冬日暖阳 ,色味极美,品性寒凉,终是海市蜃楼。
黎明时分,趁家人没起床,林华炫悄悄离开林家。走出别墅,别离熟悉的生活,心情免不了沉重。————然而,爱情总是美好的。
酷爱赛车的林华炫第一次打车非常不习惯,挣扎很久,才挥出手,脸上的尴尬显而易见。
不带走林家的任何一样东西,当初很自豪,现在他发现自己什么也给不了,这样的滋味真不是滋味。
林华炫一遍又一遍查看银行卡余额,最终不得不做出决定:踏进娱乐圈。以前唱歌跳舞完全是一种兴趣爱好,不,不想做歌手,不想当明星,但是现在为了生活,为了顾依夏他不得不踏入鱼龙混杂的娱乐圈。
留恋?顾依夏从未曾问过自己,她虽渴望不离不弃,却总是倾向活在当下,不问其他。
林华炫睁大眼睛看她,眼中一下子闪过千万种情绪,不解,疑惑,为难,叹息,惊慌———最后归于平静。
“月夜你那么优秀,没什么大不了的,天涯何处无芳草。”爱情必须时间,地点,心情都对,才能顺利开花结果啊,她想这样说,但说不出口,面对他总有一种熟悉感,总无法将拒绝说。
林华炫宴请林氏家族大大小小,正式让顾依夏面见亲朋好友。去酒店之前,顾依夏精心准备,花费整整一天的时间特意在商场购物,买新裙,新鞋,还去理发店把非常喜欢的直发烫染为大波浪,为的是大方娴熟,尽显优雅,留下好印象。
弄好头发,林华炫去接她,目光碰触到她的一瞬间,他简直呆了,灵魂出窍,神魂颠倒。他自身是个可以秒杀万千民众人的大帅哥,也见过无数貌比天仙的大美女,但那一刻他还是无法自已。
顾依夏低着头,两手交握在腹部衣裙上,面若桃花,羞涩笑着。“啊,可能晚了,我们得赶紧。”愣了半响,林华炫恍才回神。一路上,林华炫开着车,时不时偷看顾依夏,觉得怎么都看不够。
下了车,他们手牵着手走向人群,那一秒所有的光彩都被他们掩盖,倾天绝世的美占据在场所有人的身心,震人心肺的美简直可以要掉人的小命,在场的人目瞪口呆且不说,很多人甚至忘记呼吸。一切都静了,仿佛生命停止到这一秒刚好。
“顾小然。”
“顾依夏。”
经过方才安静的衬托,现在的爆裂可比狂风巨浪,人群快要爆炸。看到一张张脸神色复杂,顾依夏的心迅速一凉,多亏多年历练,面上才不失优雅。
顾依夏感动凝望着他,眼眶红了一大圈,晶莹剔透的泪珠在眼睛里打转。
静,静得能听见空气缓缓流动,但从一张张扭曲的脸上顾依夏看到了平静下面的风暴,可她恬然笑着,有这样一个人在自己身边她有什么害怕的呢?她终于找到可以奋不顾身的人,找到满心期许的爱,她绝不会放开他温暖的手。或许该学电视剧的女主角,为了爱离开,为了爱不让他为难,但她做不到,说她自私也好,说她冷血也罢,她只要和这个人天长地久,其他的她丝毫不愿意去理会。
“今晚我们两个人静静吃一顿饭,什么也不想,一起享受静听彼此呼吸的分分秒秒。”他呵气如兰,声音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性感,给浪漫的图景增添几分灵气。
他拉着她穿越被兴奋席卷的人群,越过一张张生动夸张的脸庞,气势凛然。浑身所有的细胞都被激活,所有的毛孔舒展到最大,血液奔腾,整个世界正如只余他俩,他要带着她闯遍天下,跌宕起伏的风云,刀光剑影的江湖,一切的一切,全然不在他眼里。
他就像冬日暖阳 ,色味极美,品性寒凉,终是海市蜃楼。
黎明时分,趁家人没起床,林华炫悄悄离开林家。走出别墅,别离熟悉的生活,心情免不了沉重。————然而,爱情总是美好的。
酷爱赛车的林华炫第一次打车非常不习惯,挣扎很久,才挥出手,脸上的尴尬显而易见。
不带走林家的任何一样东西,当初很自豪,现在他发现自己什么也给不了,这样的滋味真不是滋味。
林华炫一遍又一遍查看银行卡余额,最终不得不做出决定:踏进娱乐圈。以前唱歌跳舞完全是一种兴趣爱好,不,不想做歌手,不想当明星,但是现在为了生活,为了顾依夏他不得不踏入鱼龙混杂的娱乐圈。
第十章 爱与信任未成比
没有月亮没有星星,只有路灯亮着的夜晚,顾依夏听歌漫步校园,沉沉思量着心事:兴许对别人来说彼此相爱,然后顺其自然走下去,是多么平常,而在她的世界却如同哥伦布踏入新大陆一般,从头至尾,恍然如梦,现在的她幸福之中是迷糊,幸福之外是担忧。
她想得正酣畅,一个声音忽然响起“顾小然,好久不见,我想你想得好苦。”唐志远说着煽情的话,却是一副严肃郑重。顾依夏看都不看他一眼,外人眼中完美得无懈可击的男子要说该是有好感的吧,但顾依夏真的没有。“你想怎样?”她知道多说无益,也不想浪费口舌。
唐志远不语,只是从怀中掏出一包粉,洒向她,紫色的粉末散在空中并且闪动着晶莹的光,很漂亮。“我那么爱你,怎么舍得对你怎样?在国外这短时间,只要一有时间我就会想到你,你说每个人都喜欢新鲜和好奇,你老是同一个面孔自己看着也会烦吧,所以我决定找顶级医生为你换脸。”
“刚才的粉末有毒。”不好的念头迅速浮现,随之顾依夏感觉到全身酥软,慢慢变得虚弱,无力,头也开始发晕。
“换脸,这么邪恶的想法他都能想出,这个人太恐怖了。”顾依夏能想到他把她脸换之后的悲惨情景,那时林华炫不认识她,桥玄雨不认识她,唐志深也认不出她,那时————她的世界全是噩梦。
视线渐渐变得模糊,顾依夏害怕到极点,地狱天堂原来就在一线之间。唐志远她十分清楚,他决定的事情没有任何人能够改变,哪怕玉石俱焚,犯罪,坐牢,枪决,他都会放过她,他是彻头彻尾的大恶魔。
打电话?但现在的她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身体一点点失去生机,她很清楚没多久她就要倒在地,然后变成唐志远的鱼肉,任其宰割,他应该会先把她强奸,然后还可能让人将她轮奸,最后————换脸。
再次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憔悴的唐志深,见她苏醒,他简直要高兴得跳起来。
“没事了,唐志远已经被警察抓走。”他抢在她问之前说。
“怎么可能?当时没有人呀?”顾依夏不敢相信一场灾难已经完结,使劲拍打自己的脸,全然以为自己在做梦。
“我报的警,和堂哥一起长大我很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知道他迟早会对你不利,所以一直雇人监视他,在他眼中我从来粗心,没心眼,因而对我没有防备。”唐志深话里有绵绵情意,对他来说每一个因为她而做出的改变都是那么不易,那么甘愿。要是没有她他不会这样细心,也许对他人来说这不是什么,于他付出的本身就是一种收获,爱情的旅途,有人是白马王子,有人注定只能做守护公主的骑士。
“你亲自将他送入监狱,你伯父伯母,你爷爷————”血浓于水,顾依夏不能不为他担忧。
“那该怎么办?难道任由他迫害你?任由他把你毁灭?哎,还怪我,不是我救你,你早就完蛋,你现在还怪我啊。”唐志深很生气,明明那么为着她,想着她,她非但不感激,还责备,什么人嘛。
“你这样做损坏家族名声,使家族事业,生活各方面受牵连,唐家怎么会放过你呀?”顾依夏急不可耐。
他会这样做因为粗心,也因为当时情况紧急,太怕她受伤。现在看见她心急如焚,他确定自己在她心中有很重要的位置,甜甜的。
这些天,林华炫总没忘记笑容,但顾依夏知道他其实很委屈,不打算将肝胆俱裂的经历告诉他,省得他多添烦恼。
唐志远蓄意谋杀被捕后,唐家事业一落千丈,志深的爷爷经受不住打击,病倒,去世,原本不合的唐家两兄弟彻底决裂。
在顾依夏帮助下,短短半年, 唐志深濒临倒闭破产的服装连锁店重新红火。她和唐志深合作拍摄的组图,天衣无缝,清新唯美,美得铺天盖地的组图把人带入所有美好的情景中,广大顾客只要稍稍看那么几眼,购买欲望骤然升温。其实最重要的只有唐志深知道的原因是:顾依夏投给他大笔资金。
唐志深庆功宴,觥筹交错,喜气,热闹。“志深很感激,我倒不觉得,唐家本来好好的,是因为你才到如此境地。”唐志深的父母依然是仇视态度。
顾依夏淡漠一笑。“志深过来了,今天我们要让他开心点,您说对不对?”唐夫人正想恶言相向,顾依夏别有意味的话语让他们不得不硬生生吞回去。
门庭冷落了好久,穿梭在一张纸笑脸中,这一场热闹让唐志深有些不适。从小堂哥是出名的完美玲珑男子,他是臭名昭著的逆子浪子,他十五岁赌气自己经营服装公司,利用自己赚的钱,逍遥快活,一路到今天,回首,那些深深浅浅的伤痛与痕迹,曾经让他煎熬,苦痛。
“谢谢你!”万千语言化作瞳孔中深情厚谊,他看她,永远无法捉摸,是爱情,是友情,是亲情,身旁的哥们疑惑,他自己也不清楚。
倘若是亲情,为何午夜梦回想起她时是浓烈的?若是友情,为何她的痛就是他的痛,她幸福的时候,他除了开心,还有失落?若是爱情,那么,为何他从没有打算拥有她,或者与她结婚,他想要的只是守候着她?灯光之下的唐志深眼眉中集聚着朦胧,顾依夏此时的滋味难以形容,她最怕欠人,可冥冥之中她觉得无论多么努力,此生预示着注定要亏欠他。
“顾依夏,我要和你分手。”怒气冲冲的林华炫推门而入,冷冷一语,尖叫声骤然响起,庆功宴乱成一片,粉丝呼喊着要亲笔签名,蜂拥的记者争先恐后拍照。助理,保安严密保护着他,唯怕他受伤。
顾依夏顿时气血上涌,顾不得那么多,扒开人群,奔到林华炫面前。“你最近很忙,我是想等你忙完再和你好好解释的,我没有————不,我和他不像你想的那样————我们————”。
“顾依夏,够了,真的够了,是我自己太傻,此刻我只怨恨自己太傻,以后再也不会犯傻了。”他冷漠撇开头,不看她。当顾依夏感动不已向他解释换脸事件来龙去脉,他想他们三人都知道唐志深对顾依夏有怎样浑厚的情谊。人命大于天,此前顾依夏因担忧唐志深而冷落他,他可以理解。可是现在,她明知道他介意她和唐志深关系密切,她照样阳奉阴违。若她爱他,怎会不为他着想,这一次他告诉自己再伤痛也不能妥协。
“华炫,还有重要通告,我们要赶快————”助理唯唯诺诺提醒,重重低下头。
林华炫上前一步,从助理手中抽出挂满顾依夏靓照的书刊,狠狠摔在地上。“顾依夏,你倾国倾城倾天下,好,很好。”
“男的色情,女的淫荡,你们真是绝配。只怪我有眼无珠。”
“顾依夏,如果可以,此生此世我宁愿永远不要遇见,为你我几乎放弃一切,到头来换回的是你的残忍欺骗。”
她说不出半个字,眼底尽是泪,心中皆为痛,惶惶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刚开始她觉得自己不对,现在看见他决绝,唯有心寒:林华炫,相处这么久,你还是不信任我。你要是有那么一点信任,又怎么在这样的场合说这样的话?你要是很爱我,怎会不为我考虑分毫?
林华炫看到她心累成灰的样子,胸口骤然一紧,恨意痛意撕扯着他。“不行,绝不能心软,绝不能轻易原谅她,绝不可以总让她用他的爱一次次将他伤得遍体鳞伤。”他咬紧牙,强硬将怜惜堵回。
众多闪光灯不停闪烁,助理急得火冒金星,苦苦哀求“华炫,林华炫,我求求你,快走吧。”
“爱拍让他们随便拍,我无所谓。”冰寒的语气好像要将一切冻结。他的表情冷漠如刀,颤动着痛苦与森寒。助理刚张嘴,可不得不把舌尖的话憋回去,一脸无辜茫然。
“请问你的恋情从什么时候开始?”
“请问你们因什么不合?”
“请问————”
娱记争先恐后发问,林华炫一言不发,扭曲的面部冷对着顾依夏,想要把她看碎。
半响漠然无声的林华炫,突然大笑起来。“哈哈,顾依夏————不,顾小然就是顾小然,即便伤害人也理所当然。我早该想到把爱情玩弄得如此顺手的你,当做一场戏有什么难的呢?只怪我太天真,我错了,居然相信魔鬼也会动情。”
“我是魔鬼,在你心里原来是这样看我的?”顾依夏失望地摇着头,只觉得肝胆俱裂,很多话无力出口。
“我不知道,魔鬼尚有心,而你———你大概从来没真正在乎过我吧,是我自己一直沉浸在梦中,把你偶尔的垂怜当成天堂。”林华炫无比沉痛,两眼发红。
顾依夏只是笑,凄然地笑,原来太难过是哭不出的。她在众人火热注视下,淡淡捡起林华炫撕碎的海报。
顾依夏,我无法不恨你.。”爱越深,伤越痛,林华炫失去了方向,身体好冷,心里好空。
“无——法——不——恨——我。”闻此一言,顾依夏心如死灰。你看到我淡淡地来,淡淡地去,却不知道,我的心无声碎裂成什么样子。需要多大勇气,才交付出冰封的心,需要多少努力,荒凉的心方才燃烧起温暖,花光了力气好不容易萌生期待,现在得到的只是你的恨。感情,一点点,一滴滴,沦陷破碎时,却是大厦倾颓,天昏暗地。
林华炫,这就是你说的深爱着我,如果你深爱着我又怎会无视我的心,我的情?说到底这段爱情不过是一场战争,你在此岸,我在彼岸,拔刀相向,永无止境。”这些话像深海里的冰川,没有在日光下流转,但无时无刻狠狠刺伤着顾依夏冰冷的心。她痛心地望着林华炫,无言以对。趁着众娱记发问的间隙,扒开人群,匆匆逃离。
拨打林华炫的号码,一遍又一遍,仍然连接不上,“您拨打的电话无法接听,请稍后再拨。”甜甜的声音回旋振动,顾依夏听来却分外刺耳。泪水一颗颗滴在屏幕上,说不出的苦涩四溢开来。
“华炫,我爱你,我只想爱你,你回来好不好?我们和好如初吧。”短短几字,她几乎用尽生命挣扎,所有的未来和曾经交织重叠,她总觉得一切未完待续。月夜星光下,晨昏暮雨中,他们一次又一次相约要相爱到老,日月无光,海川枯竭,他们仍旧会陪着彼此走过每一条光阴大道小桥。
他摁下电话,发出几个简短的字。“爱越深,伤越痛,我已无力。”顾依夏想放声大哭,但却哭不出,她和林华炫走过四季,却走不出彼此的城堡。他从没有像这次冷然,安静,这一次她闻到了无望的臭味。没有人知道她用尽多大努力方才换来这一段诚心的爱情!没有人懂得麻木冰冷的人要跨越黑暗,追逐光芒需要多少血汗!
“顾依夏,你玩够了吧?”是曹舞明,他怎么————
“爸。”轻轻蠕动嘴唇,低不可闻的声音却耗尽所有心力,第一次叫“爸”,苍白一声,差一点就想扑向那个怀抱。
“拍啦。”一个巴掌闪过来,措不及防的她跌跌撞撞,身心皆空,在川流不息人群摇摇晃晃,顾依夏头晕脑胀,一时分不清东南西北。莫不是从小训练武术,身子骨强健,早已狼狈横躺在地。“顾依夏,你看看你成什么样,胸无大志,你妈妈被不计其数的耻笑讽刺淹没,而你居然心安理得自私。”曹舞明气急败坏,顾依夏失踪三年他眼睁睁看着无数契机从指间划过,触摸着名利尾巴却不能留住,多么触目惊心的疼痛!如果她没有离开,如果他早点找到她,或许公司就不会陷入今天进退两难的危险局面。
她迅速恢复淡漠,冰冷相对。“现在看我没希望,没利用价值,所以不必隐忍了吧。”曹舞明抓紧她单薄身子,怒火中烧,幽深的眸子无任何异动,面色一贯冷静疏离。“我是你爸,无可改变的事实。”
顾依夏忍不住大笑,人群凌厉的惊讶,防备,将她视若神经病的强烈鄙视,她全然不听不闻。父亲,爸爸,对她而言,内涵在哪里呢?一个男人把精子传递给女人,受精卵形成,她的爸爸,唯一能够衔接的就这一段。
“顾依夏,你妈妈一路走来,多少艰难险阻,身为女儿你只知道为自己想,丝毫不站在你妈妈立场考虑半分,简直自私到极点。”曹舞明在电话那头冷酷愤怒嘶吼,顾依夏浑身发冷,在错愕慌乱中彻底回归现实生活。一切的一切都已经过去,都变成了曾经!
晚上,迷迷糊糊中,那个从小一直折磨她的梦境再次翻腾在灵魂。
妈妈挺着大肚子蜷缩在屋子一角,除了间或一轮滚动着的眼珠,看不出任何活着的迹象。她无助,无耐,绝望。 “你真傻,天底下最大的笨蛋,准是被别人玩弄,说不准这么多年一直是小三,免费充当情人。”周围层出不的冷言酸语此起彼伏,一波接一波。“说走就走,这样的人禽兽不如。”朋友义愤填膺,恨不得将曹舞明千刀万剐。父母咬牙切齿。“要是再让我见到他,非把他剁成肉酱。”妈妈肝胆俱裂,每分每秒自杀的魔爪凶相毕露,她的人间成了地狱。她的天空弥漫着血腥,沙尘,腐臭。
“啊,妈妈,不要。”无一例外,顾依夏又梦到妈妈自杀,从可怕的噩梦中尖叫着惊醒。
清晨四五点顾依夏被噩梦惊醒后再也睡不着,她主动约曹舞明。前几天被他甩耳光的左脸颊仍旧泛着淤青,心太痛竟感觉不到脸上火辣辣疼痛,伦理道德上曹舞明是爸爸,伦理道德上曹舞明同样也是不知廉耻的卑鄙小人,人神共愤。
焦头烂额,急得火烧火燎的顾依夏用渴求的目光期盼曹舞明告知更多事情,听着曹舞明清晰到位把整件事情叙述完毕,顾依夏猛然明白他此行目的:顺利将她引入豪门,她的生活将完全向着与心灵相反方向划行。她那么渴望简单,而如今她能拒绝复杂吗?曹舞明大义凛然表示竭尽全力把此事压住,给她五天时间处理洛城一切事物,临行前他的话令她不寒而栗。“你妈妈早年已经经历一起舆论风波,再经历第二次,此生算是毁了。”
“妈妈如此爱你,你竟忍心让她一个人面对全世界黑暗?”顾依夏深深望进他眼眸,似要将他看穿,把灵魂的丑陋揪出来,暴晒在太阳底下,无处容身。曹舞明别过头,低垂眼,不言语。惯了适应了看多了,便不会产生负罪感,这个世界不就是成王败寇吗?
“你妈妈的事如果不尽早解决,后患无穷。”一句话,声音不大不小,甚至略显温柔,其中的威慑力却无可比拟。
曹舞明看着一脸困惑茫然的她,赶紧伸出手,像顾绾青一般给她温度。顾依夏本能闪躲,他忙不迭缩手。“夏夏,救你妈非你不可。”
“顾依夏,我之所以敢打你当然不能缺乏资本,我从福建南平农村穷小子奋斗到今天,没有几分本事,怎可能安身立命。敬酒不吃吃罚酒,每一笔我记得很清,不是不计较,只是时候未到。”这番酣畅淋漓,刀光剑影的话曹舞明累积无数次,暗自叫爽,此时,又在胸中快意流动。然而,他习惯性隐藏肮脏,大义凛然穿上伪君子外套。“夏夏,你妈妈的为人我们都清楚,她这次受人陷害,防不胜防。虽然我是受害者,但曾经我愧对你母亲,所以我无怨无恨,我从火电公司跨到核电公司,虽然已经踏入社会上流层,然而势单力薄,根基不稳,所以今天才被人掐着脖子威胁。你明明可以保护你妈妈,却只顾自己,我太担忧你妈安危故而气急打你。”曹舞明一把鼻涕一把泪,痛苦得说不下去。
第十一章 分手不分爱
人事瞬息万变,前些日子,某某大红大紫,没几天,林华炫的图像占满各大醒目地点。林华炫的飘红如一阵强劲旋风,席卷而来,无可抵挡。车速很快,透过公交车车窗瞧见那个模糊的影子,林华炫变得好遥远,看到他图像还是会痛,顾依夏不自觉双手紧紧环抱着身子。
前几天他们才热烈缠绵,深情一片,相许天长地久,现在他们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她清晰记得她和林华炫无数次在餐饮店喝着饮料,爬在桌子上幸福睡午觉,那时的他脸上洋溢着甜蜜微笑,那时的她心里总是美滋滋。她还记得他喜欢喝柠檬味道的果汁,记得他喜欢吃甜味小吃,记得他身上的味道————
曾经熟悉的风景一幕幕后退,曾经亲密无间的人身影慢慢模糊,一路风尘,模糊中只记得林华炫愤然离去的背影闪烁着逼人寒光和绝望。这些一个人哭泣的日子,想过见面时尽最大能力挽留,也想过漠然告别,现实的场景却两者都不是,取而代之的是默然地泪流满面。
就要离开,也不知什么时候回到这个给她意外带来深刻悲喜的城市,或者永远不见。顾依夏一个人绕着学校走了一大圈,宿舍,食堂,超市,操场,教学楼————一当脚再次踏上很久没有踏入的草地,她想起了杨月夜想起她梦寐以求的简单温馨。
在这个快节奏时代,每个人忙着往前奔跑,很多心思,很多情谊早已不那么重要。她和林华炫百转千回轰轰烈烈,尚且是浮光掠影。何况她和杨月夜不温不火的细微情愫?然而,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地无可取代:他是她宁静的梦想,他是她自小的追求,这个五彩斑斓的世界,她什么都不想要,唯一想的是静静地,细腻地过活,两心相依,没有猜疑,不存在计较,简单,快乐,轻松。
如果当时,步调没被打破,她是那个默默无闻的顾依夏,她和杨月夜会不会幸福她不知道?但是她可以肯定那是她最想要的。然而造化弄人,故事没有继续,她的心愿变为遗憾!今夜是想多了,人在伤感时总容易想很多,其实,无论路途如何,人都会过下去不是吗,因为只有一次生命,所以即使苟且偷生也要活下去。
“易——依——依,顾依夏,顾依夏,依————依。”久违的声音,在梦里深处常常听到的声音。顾依夏却不敢转头,两行泪水定格,风中飘散着咸咸的味道、
今晚,月明星稀,空气柔和,风很清新,和他的人一样,干净清爽。曾经心心相印,彼此关怀的两人,何时早已生疏如陌路。她记得那段时光是此生中最安详的一段,不会害怕,没有忐忑。她也记得多少次他见到她匆匆逃离,留下模糊的背影。
他拿着绣着红莲的手帕一点点擦干她脸上粘稠的泪珠。“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月夜下,星空中,他无数次说起他如何喜欢荷花。
原以为经过沧桑曲折,内心早已安然,此刻却发觉自己永远是千莲口中“骨子血液躁动的狂野女孩。”转瞬间,无声地流泪被碎心的哭喊淹没。
清凉的晚风撩起顾依夏长长秀发,细密发亮的黑发在憔悴的面颊上起起落落,杨月夜看不清她清澈如水的容颜。“顾依夏,这张锦帕就是我亲自给你做的。认识你后的一个月我开始绣锦帕,我想等到有一天鼓起勇气赠给你,可一直没有勇气,后来你成为林华炫女友,我满心痛楚,含泪把它扔进垃圾桶,哭过,痛过,伤过,终究舍不得,后来从一件件肮脏腐臭的垃圾将它发出来,继续绣,每天晚上想着我们的美好日子,含泪微笑。”
“不是不爱,是爱得太重,害怕自己无法承受,因为感情变得更加软弱,现在同样因为对你的感情学着坚强勇敢。”炽热含情的杨月夜站在月光之下,潇洒浪漫如梦境。
一下子听他说这么多,顾依夏完全怔住。“那时的顾依夏傻气,迟钝,沉默寡言,穿着土气,脾气古怪,哪里都不好,你怎会喜欢?”愣了半响,冒出一句话,还前言不搭后语。
杨月夜逼进一步。“情由心生,你看中,便会观察,然后发现别人不曾发现的好,无论是清爽干净的你,还是性感风情的你,无论你哭着,笑着,对我来讲都一样,呆在你身边自然舒服,像喝水一样。”
好不容易停住的泪水忽然猛涨,平稳的内心泛起波涛。“月夜,我们做朋友吧,一生一世,边走边聊。爱情易碎,友情可天长地久。”
“不,曾经犹豫我很后悔,现在我再也不会,即使会受伤,我也不怕。顾依夏,我并不想和你做朋友。”一向静若止水的杨月夜显得很激动,失去过的滋味太难受,他再也不要体尝。
“可是,我的心里容不下别人,无论我愿不愿意承认,都是林华炫。”顾依夏无奈而苦痛,泪水再次泛滥,大颗大颗。
“你们已经分手————我可以陪在你身边,等你忘记他,然后再爱上我。此言一出,一切仿佛停止,空气不再流动,树叶停止摇晃,黑夜凝固,星星和月亮专注凝视着下面深沉相对的两人。
顾依夏迎上杨月夜深情的瞳孔。“月夜,人生如戏,有些人注定情深缘浅,错过便是错过,你懂得的。”
“若是时光倒流,现在是当初,你没有成为顾小然,你不是林华炫女朋友,我有机会吗?”杨月夜黯然低下沉重的头。
“最开始我一直喜欢你。宁静,自由,简单,没有喧嚣,没有斗争,纯粹,你的世界是我从小的梦想,和你在一起是我很长时间的愿望,现在也还是我遥不可及的理想。那段时间我们吃饭,学习,散步,聊天,坐在草地看星星,无论我在别人眼中怎样你都陪在我身边。那段日子真美,那种生活是我喜欢的,我会永远把那份美好惬意记在心中。”
“只是命运弄人,对你的男女之情只是回忆,永远也捞不起,就像现在我们聊着天,我满心想的人是那个伤我最深的他。我曾不知道爱情有魔力,现在明了原来爱情真的可以让人生生死死而又心甘情愿。无论我们吵得怎样厉害,伤得怎样狼狈,我们之间的爱活生生存在。”
林华炫掉头跑了好久好久,想逃离这个可恶的令人心碎的世界,想忘掉滔天剧痛,想把冰寒的记忆删除。然而,当双脚麻木,停下来,心还是痛得难以呼吸。原本想和她和解,纵使伤痕漫天又怎样,怎能敌过心中如潮水一般的爱恋,想她想得要发疯,生不如死。然而看到的却是她和另一个男生深情款款,情话绵绵。
下午他和璇落一起喝茶吃饭,走过一条又一条街,闷闷不乐的表情依旧未散。飙车,唱歌,跳舞,做所有曾经热爱的事情都味同嚼蜡。
他望着天空,想起她的温柔,记起她的好,想起他们在一起的美好时光,忽然着魔般打开车门,发动引擎,朝着顾依夏的学校飞速行驶。他骗不了自己,爱她,爱到骨子,吃饭喝茶偏偏选离学校近的地方,为的是可以意外看见她。可,他满心期待,满心热情,见到的却是她和另一个男子在星空月夜下幽会。
“或许是个误会,或许是眼睛花了,怎么可能,顾依夏说过最爱的是我,一定是听错,看错了。”了无生机的他这样一想,顿时精神百倍,立马往回跑。
林华炫怀揣着最后一丝希望,匆匆赶到操场,看到的是更加紧密的两个身影。
如四月春风般和人软的杨月夜蛮横搂紧顾依夏,固执而倔强。“顾依夏,现在你已经分手,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只一次,就一次。“顾依夏,我爱你,杨月夜深爱着顾依夏,杨月夜爱顾依夏。”杨月夜痛心哭着,低语中漫游着无边愁苦。
“顾依夏。”看到他们那般深情地紧密相拥,林华炫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声,声音浑浊,不知爱多还是恨多,夜在呼喊间似乎裂成碎片。
顾依夏慌忙推开杨月夜,转过头,语无伦次。“华炫,我————我爱你。”他冷如寒铁,随之笑,笑得凄寒,笑得冷艳。“你爱我?你爱我?”那一刹,仿佛时空渐渐塌陷,她感觉不到大地的存在,他绝望漠然的样子让她魂飞魄散。
“华炫.。”她跑到他身边,他的身子不停哆嗦,她清晰听见他的颤抖,可是不敢碰他,生怕一不小心,他就会消失。
“林华炫,顾依夏爱的是你。”杨月夜说着话,身心恍惚。
他目光涣散没有焦距,恰如挡在面前的是无边无际的海洋,茫然飘渺,看不到尽头,触摸不到希望,他的心正被烈日灼烧,被雨水吹打。过了好一会儿,他转过身,深深凝望她好几十秒,转头,拔足狂奔,消失在凉意翻卷的黑夜。
顾依夏蹲下身子,泪水横绝,却怎么也发不出声,浑身都散了架,胸腔积满气体。杨月夜轻轻扶着她,不知如何是好。“对不起,都怪我。”他及难过又着急,面颊通红。
顾依夏似秋天了无生气的残叶。“他终究不信任我,即使没有你,也迟早会因为其他的事破裂。他难以信任我,但我明知是伤痛是绝望,还是沉陷进去,难以自拔,不愿醒来。”
次日,天刚亮,顾依夏简单洗漱立马去找林华炫。这一次她决定为爱情奋斗到底,把心中的所有想法都诚实说出来。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她愿意放下这么多年的伤疤和习惯。
这条小道,多少次她和他并肩而行,笑得忘记春夏秋冬,多少次他们拥抱轻吻,迷失了岁月山河。多少次他们温柔为对方拾起飘落在身上的落花残叶,她记得他总喜欢热烈凝望她,然后在她额头留下淡淡的吻,他的吻香甜清爽。
小时候看安徒生童话《海的女儿》,她不理解公主为了再见一个人宁愿忍受千万疼痛,现在她懂了,最伤的永远是心,人鱼公主忍受痛苦变成美人那时肉体最惨烈,但她是幸福快乐的,因为有期待。她变成泡沫也是欣喜的,因为有梦想:让他幸福!最煎熬的是过程中无数次期待,又无数次绝望。
顾依夏远远看见林华炫坐在新家的台阶上,林华炫颓废坐着,神情落寞,不抽烟的他周围全是烟头,不用细想顾依夏了然昨晚他一定非常难过,霎时他孤单叼着烟的情景在她脑中霍然闪现,她的心泛起凉薄的痛意。
台阶前边大片茂密的栀子花弥漫着潮湿的雾气。她说她喜欢明媚的栀子花,他便在家门口栽满栀子花,许多个黄昏黎明,他们相拥着站在二楼阳台看栀子花,笑得幸福甜蜜。人间仙境,一切都在眼外心外,唯余彼此。
他没有转过脸。“林家兄弟姐妹一向和我关系极好,因为你,我远离他们。娱乐圈残酷枯燥,为了你,我置身压力中,唱歌唱到嗓子发麻发哑,跳舞跳到浑身虚脱,写词作曲到呕吐。爱情里总有一个太傻,我把心都掏出,你却只是逢场作戏。”他不哭不笑,不悲不喜,很安静,绝望到极点反而平静,痛到尽头于是无需挣扎。
顾依夏抱紧冰冷的他。“华炫,听我说,我爱你,昨晚。”
“我不想听到你的任何解释,那让我觉得很恶心。”林华炫猛然推开她,打开车门,驾驶宝马绝尘而去。顾依夏静在原地,不敢哭,不敢出声,甚至连呼吸都很轻很轻,她想停在这里,冰化时空,停在此刻,那么他们还是恋人,还会像往常,几经分合吵闹,总会回到彼此温热的拥抱里。
“顾依夏。”杨月夜站在她面前,痛惜望着她,好久才敢出声。
“回去的路我想一个静静地走一走。”她哀求,强忍在眼眶中的几颗泪珠破碎不成形。时至深秋,逼近初冬,天阴沉沉的,肃杀的惨淡疯狂掠夺,透心凉漫卷着顾依夏,让她浑身哆嗦。
她想起了曾经。
“没关系的,你在这坐,我找一个暂时没人的位置就好了,刚刚打搅到你了吗?”。很精神站在课桌边缘的那个人,声音柔和,面色和悦,干净的衬衣散发着肥皂清香。
“这是你占的座位?”顾依夏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每次借用别人位置总被不满目光上上下下搜刮一遍,不曾想还有这样谦逊温和的人。
那个人从位置拿出几本书,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顾依夏这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顾依夏开始观察他的物品。托福,雅思试卷,英语字典,词典,全是英文的篮球杂志,道家,佛家的经典著作。
继而,顾依夏又打量起他本人。衬衣牛仔,361运动鞋,皮肤白皙,五官端正,清爽干净,阳光健康。这样的场景,这样的男子———呃
“初恋。”顾依夏脑中蹦出这个词。传说中进入青春期的女孩大都会对异性萌芽出好感,那种淡淡的情愫产生就预示着初恋的到来,初恋是一种倾向,包括明恋暗恋。
初恋在多数人描述中是非常纯净美好的,淡淡的,纯纯的,美美的,欲说还羞。那种情感很微妙,往往近在咫尺又难以触及,初尝雨露的孩子,期待而又害怕,热烈而纯真。“呵呵,应该不可能吧。”顾依夏想了想立马否决盘旋在脑海中所有关于初恋的信息。
中午他们又遇见了。顾依夏刚专心致志奋斗完粉汤,一抬头视线立马和他相撞。
他带着浅笑将撕好的纸递到傻愣愣的她的跟前,顾依夏下意识接过纸巾,猛然察觉自己此刻的形象非常不堪:刚吃完辣味极重的重庆酸辣粉,嘴角红红的油油的。
念想之际,顾依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由静转动,匆匆低下头,像幼儿园不经世事的幼稚孩童。
“没什么的,还蛮可爱的。”他温声安慰道,顾依夏白嫩的面颊飞上一抹霞红,心跳加速。她勇敢抬头,拼命做出毫不在乎的样子,直直看向他,他反而呈现出尴尬神色,手脚不知往哪放。
阳光的午后,小吃店外是一派祥和,店内的他们却显得有些窘迫,顾依夏静静凝望着他,心里开出灿灿的花朵,丝丝欢喜在血液中翻腾。
“你也在。”又是那个温润悦耳的温柔之声,坐在树下石凳上的顾依夏略带惊喜轻轻抬眼,对上那双眼,心中如同清泉流过,由于太早起床所产生的倦怠消失殆尽,精神振奋。
每一次不期而遇,晨雾中他的笑容越发清透,明亮的隐隐之光在干净的眸子中静静燃烧。日子很平凡,也很平淡,简单得像透明的空气,但顾依夏是欢呼雀跃的。每天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和同一人相视而笑,清浅问候,淡淡相处,不试图交流过去,不期盼未来,任凭细细的感觉自由自在流动,顾依夏挺满足。
两个星期后的清晨,宁静骤然打破,他们无话不说。
他叫杨月夜,“月夜”的由来与他父母的爱情有关,他的父母曾经非常相爱,他们的爱情曾经非常美好。他的父母相遇遇一个美丽的夜晚,星星在欢笑,皓月优雅舞动身姿,鸟语跃动出匀称的节奏,花香编织成朦胧美妙的轻纱。往后的日子也充满诗情画意,爸爸作词,爸爸谱曲;爸爸跳舞,爸爸唱歌;爸爸作画,爸爸题字。琴瑟和谐,相敬如宾,初晨的黎明,落日的黄昏,晴朗的午后,时间的每一个缝隙,空间的每一道纹理,无不留下他们美好的身影,然而最后———各奔东西。
“没事的,美丽的回忆终究有其留存的天地,而人也总会寻找到新的快乐,即使暂时找不到但强大潜力也会引领着人自然过渡,随后,所有的悲伤和苦痛,被掩埋,被遗忘,新的幸福重新流转在生活中。”顾依夏轻轻拍打他的左肩,认真抚慰。
他没说话,微微扬唇,飘出释然的浅笑。良久,他转过脸,对着顾依夏,郑重说:“没想到这世上居然有想法和我一模一样的人。”
心头一热,脸“刷”一红,顾依夏垂下头,心湖荡起波浪。
“顾依夏,呆在你身边很舒服,宁静快乐,纷纷扰扰似乎都被冻结,只剩下无杂的纯净。陪我一段,好吗?”顾依夏能感觉到他在颤抖。
热血上涌,所有细胞扩张到最大,身体在这刹那恰若飘离地面,腾云驾雾的快感袭遍全身。杨月夜望着抽空般的顾依夏,起起伏伏,七上八下,既想知道答案,又怕知道答案。每间宿舍明灯都熄灭,极目望去,走廊是稀疏的黑暗,顾依夏蹲在走廊尽头偏僻的墙角,感动和害怕同时在体内蔓延。
末了,她想:有些人注定是用来错过的,爱情需得时间对,地点对,情境对。
唐志远,家世,能力,外貌,气质修养,无一不圆融流畅。他身边每一女人即使知道是梦,仍旧冒险探索,不受控制沉迷。万一哪一天中彩票呢。而桥玄雨却是实打实,真打真痴爱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