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暮鼓最后一声落定,长安进入宵禁。白日喧哗的街道变得寂静无比。
赵公无忌正同夫人颜氏在堂屋里商量两日后盂兰盆节奉佛事宜。
这时,偏室内姜媵正坐在银镜前,小心地将头上发髻上的簪子取下放入漆奁中,然后用绢帕仔细地擦去唇上殷红的口脂。对着如月华一般清冷的银镜,姜媵呢喃道:“今晚赵公又不会来了,不知道他会不会来……”
一条小金蛇不知打那窜了出来,姜媵一惊,随即镇静下来,用手轻抚着小金蛇道:“是你吗?我那样俊丽的人儿……”
姜媵对小金蛇那痴迷恍惚的样子,让推门进来的婢子阿苗一怔。
“娘子,勿要惊怕。阿苗这就叫人去。”
姜媵随手拿起案上的东西丢向阿苗,怒道:“你这不知礼数的婢子,谁让你进来的。快出去!”
“是夫人让奴婢过来苏合香的。”阿苗恭顺地放下苏合香后,委屈地走了。
跟着,小金蛇也不知道窜在那去了。姜媵失望地收拾一下桌案,然后就躺到了褥上。这闷热的夏夜半点儿风都没有,原本心绪不宁的姜媵更是一点睡意都没了。不一会儿,她又起身,精神恍惚地拿着扇子扇了几下后,依旧不解热。于是,姜媵便走向前去打开了窗子。
忽然,一个黑影随风飞了进来。未及姜媵转身,那黑影已经张开了如簸箕般的大口,深深地用力咬了下去,开始吮吸姜媵的鲜血。姜媵痛苦地挣扎一下,便就屈服了。慢慢地,她甚至流露出一种沉醉享受的神情。
恰好这时,听了婢子阿苗的陈诉,赵国公也带着人过来了。
黑影像是察觉了数米之外有人的动静似的,迅速地从窗口飞了除去。留下姜媵无力的瘫倒在地上。
赵公无忌等人推门而入,只见姜媵一人毫无血色的躺在地上,便向前去将她扶起,“阿姜,你没事吧,蛇在那里?那畜牲伤着你了?”
“不不,是妾身自己吓晕的。赵公……”说着,姜媵便借机紧紧搂住赵公无忌,然后梨花带雨道:“您可算是来了。妾身,真是被吓坏了。可不敢一人待着。”
随赵公来的夫人颜氏当即露出了一抹不悦的神情。姜媵似乎更得意了,整个人都倒在无忌怀里。
赵公无忌看了看夫人颜氏,淡然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阿姜,既然害怕一个人待着就让婢子阿苗留下来陪你。有什么事情就让她过来通报一下即可。”说完,赵公无忌抽身离开。姜媵却一点都没有放他走的意思。俩人推拉之际,姜媵突然像被鬼怪附身一般竟然借机拔出了无忌的佩刀,然后失控地向无忌砍去。
好在颜夫人反应够快,立刻拿起案上的小银盒砸了过去,一击中的。随后,用身体护着赵公无忌并命人立即将姜媵带了下去。
虚惊一场后,所有人都对姜媵的行径感到疑惑不解。赵公无忌更是不用说。
原来的姜媵是温婉和顺的人,怎么会没有缘由的把刀砍向赵公。
顿时,府中上下流传着各种非议。诸如姜媵是被鬼怪附身了、受了狐狸的诱惑、得了失心症……
渐渐地不知从何人的空中传到陛下的耳朵里。
毕竟姜媵是陛下赐给赵公的,于是一次朝会后特地留下赵公闻讯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