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作者:许罡
作为一代女皇武则天的心腹,以其才情著称的上官婉儿,其扮演的角色似乎与众不同。她与仅一时充当了武则天镇压其反对派的政治工具而已的那些宫廷武官、酷吏和男宠不同,与那些武则天政策的躬亲执行者的忠勇将帅、治国能臣也不同。上官婉儿长期生活在武则天身边,是武则天的心腹笔杆,一面对武则天的日常生活精心侍奉,一面在宫中执掌制定命令,为一代女皇代笔草拟敕诏,在政治舞台上异常活跃。
由于她的身世也极为特殊,因此,在对待武则天以及李唐皇室来说,也是及其复杂的。
上官婉儿的一生,都是和政治紧紧牵系在了一起。
因为爷爷上官仪政治上排错了队。当时高宗对武则天的专横跋扈甚为不满,便与宰相上官仪密谋废后。作为宰相的上官仪遂附和高宗之意,说道:“皇后恣意专权,天下极为不满,应当废掉以顺人心。”高宗便命他起草废后诏书。
就在这时,不知什么缘故走漏了风声,皇后武则天听到密报后,匆忙赶去。她一把抢过诏书,圆睁怒目,看了一遍后,恶狠狠地把脖子伸到高宗面前,嚷道:“你杀了我算了!杀呀!杀呀!”
面对武则天的积威与撒泼,唐高宗毫无办法,又担心自己受到眼里处罚,便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他支支吾吾地说:“这并不是我的意思,都是上官仪教我的。”凭唐高宗的一句话,上官仪则成了他的替罪羔羊。但事情并非到此结束!
武则天不依不挠,暗地指使亲信许敬宗诬陷上官仪勾结前太子李忠图谋反逆。公元664年,他们全家获罪被杀!包括上官婉儿的父亲在内,很多亲人都掉了脑袋。当时刚刚将生于人世、尚在襁褓之中的上官婉儿与母亲郑氏,一同被籍没入宫为奴。
武则天杀了她一家老少,却又给了她政治上的崛起。
即使是败落的官宦人家也很有见识,母亲郑氏千方百计让婉儿接受全面而严格的正统教育,以便掌握将来安身立命的资本。上官婉儿太聪明了,一点就透。刚四五岁,就作得一口漂亮的诗词。
受到武则天的赏识与青睐,也算是她上官家族一个翻身得解放的机会。当武则天久闻上官婉儿的才学后,便将那对可怜的母女召进了皇宫。很快就除去了她们母女的“贱籍”,还把婉儿留在身边工作,担任掌管诏书的贴身秘书。从此,她涉足政坛,一步一步接近了当朝的权力核心。
当时深受皇帝信赖的上官婉儿,尽管没有明确的封号,实际属于手握实权的“女宰相”,翻翻中国历史,这种权倾朝野铁腕女人,简直是凤毛麟角。不过,当时并不称宰相,而是称为上官昭容。
昭容,原本是唐朝宫中的“职称”。据史料载:“宫中位号十有四品。昭仪、昭容、昭华、保香、保芳、保衣、安宸、安跸、安情、修容、修媛、修娟等,秩比公卿士大夫。”按照这个排列,昭仪居首,昭容其次。因为当时的女皇帝武则天,当年就是昭仪出身,所以昭仪这个封号,也就不可能用在其他任何人身上。可以想见,上官婉儿的昭容职称,无疑是宫中职位的极品。
上官婉儿,成为了中国历史上首位名副其实的女宰相。
也许,上官婉儿能成为“巾帼首相”乃是上天注定。《新唐书》中记载了一个十分离奇的细节:郑十三娘怀孕时梦见巨人拿着大秤说“拿着这秤可以称量天下”。这预示着上官婉儿今后有掌握大权衡量天下大事的能耐。
《刘宾客佳话录》中也有类似的详细记载,传说上官婉儿的母亲郑十三娘身怀婉儿时,梦见有神人送自己一杆大秤。几天之后,郑氏巧遇一个解梦的星象师。星象师说:“当生贵子,手握天下大权。”郑氏听后,料想腹中必是一个男子,将来必能称量天下人才,不免心中暗喜。
然而,婉儿出生,竟是一个女孩,大家都很失望,说相术骗人,无非为钱财而已,也就不再在意。这婉儿面貌美丽,胜过她母亲,自幼儿长成聪明伶俐,出世才满月,郑氏抱婉儿在怀中戏语道:“汝能称量天下士么?”婉儿即呀呀地相应,不知道什么都不懂的她,是否真正听懂了母亲的质问。但后来的事实果然应验了梦中之景,堪称奇迹。也许只是一场巧合。
不容置疑,婉儿从成长到称量天下,一方面是她有惊人的天赋,另一方面是母亲给予无私的教育,而最重要的一份因素则是武则天给了她千载难逢的机遇,让她这块金子闪光。她从一个罪臣孤儿到称量天下,她的成长得自于天赋,得自于环境,更得自于武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