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你自己——读《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

不知是故事本身的魅力还是比尔·盖茨的推荐,《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在国内甫一出版,便成为一本现象级读物。

作者塔拉·韦斯特弗(Tara Westover),出生自美国爱达荷州一个虔诚的摩门教家庭,我想她的姓氏就是源自摩门教徒被驱逐到西部的血泪史。父亲吉恩经营废料场,承接一些小工程,母亲法耶做“助产士”,自制药剂和精油。塔拉是七个孩子中最小的,这使她有机会观察哥哥姐姐的成长,这对她的人生选择产生了重大的影响。

这个在群山中出生、在废料场长大的野孩子,十七岁前没有接受过任何正式的学校教育,她靠自学和零星的帮助,考入了美国著名私立学府——杨百翰大学,然后就象开挂一样一发而不可收拾:杨百翰大学文学学士、剑桥大学哲学硕士、哈佛大学访问学者、剑桥大学历史学博士。2018年处女作《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横扫各大榜单。2019年因此书被《时代周刊》》评为“年度影响力人物”。

初读时,觉得这是一本励志的个人传记,仔细咀嚼,才会发现其中包藏着更深层的内容。我曾经说这是一本心理学读物,其中包含了各种心理学的元素:原生家庭问题、控制型父母、虐待狂、偏执症……或许有一天,这本书不再作为一本畅销书流传,仍可以是一本很好的心理学辅助读物。

全书27万字,分三部分,伴随着塔拉的心路成长,我分别命名为“走出群山”、“走进人间”、“走向自由”。

塔拉抓着一手烂牌,本来她可以接受生活环境的宿命,接受摩门教教义的指导,在父亲的废料场或者附近超市打工,还可以更“上进”一点,跟着母亲做“助产士”,销售精油,听从父母的指导,接受兄长的欺凌,嫁给山下的某个男孩,生七八个孩子。就像传说中的阿帕奇女人,“和她们的埋骨之地砂岩祭坛一样,她们生命的形状早在多年以前——在战马疾驰,拱起栗色的身躯准备迎接最后一击之前,在勇士们最后一跃之前——就已注定。女人们如何生存,又如何死去,命运早已注定。由勇士们决定,也由女人们自己决定。”

但是塔拉并不肯接受这样的宿命,在哥哥泰勒那里听到唱诗班音乐,让她知道在自己生存的大山之外还有另一个不同的世界;泰勒进入大学的经历,让她看到了人生的另一种可能;在她与家庭决裂、精神濒临崩溃的时刻,也是泰勒坚定的站在她身后,帮助她重生。吉恩和法耶生养了塔拉的肉体,而泰勒则是她精神的助产士,是她生命的领航员。也许因此,本书的献词是“献给泰勒”。

塔拉选择了去上大学,她靠自学实现了目标。书中除了不会解三角函数的尴尬,塔拉并没有细述自己是如何自学的,仅仅说到自己的学习方法是耐心地反复阅读,但凡参加过各级升学考试的人,完全可以想象到她需要付出怎样的努力,或者,完全想象不到。由此,塔拉开始向一个全新的道路狂奔,长成一个完全不同的自己。尽管这条道路也不平坦,但她终于挣脱了原生家庭的束缚,不只是身份上、生活上、经济上的束缚,更重要的是精神上的束缚,成为她想要的自己。

巴克峰在书中反复出现,这是养育塔拉长大的故土,也是束缚她翅膀的障碍,当她冲破自己牢笼时,又是接纳她心灵的归依。正如禅宗所言的三重境界,由看山是山,到看山不是山,终又回归看山是山。塔拉学成再回到巴克峰故乡时,她写道:“现在看到她,站在她的田野和牧场上,我意识到自己误会了她。她并未因我的离开而生气,因为离开也是她生命周期的一部分。她的角色不是圈养野牛,不是动用武力将它们聚拢起来,加以限制,而是为它们的归来而庆祝。”自然的才是自由的。

塔拉的学术专业是历史,在她终于完成自己的博士论文时,塔拉写道:“历史是由谁书写的呢?我想,是我。”是的,她不只是用文字书写了别人的历史,而且用行动书写了自己的历史。她的生命走进一个全新的状态。

你可以用很多说法来称呼这个全新的状态:成功,升华,接纳,逃脱。而我称之为:自由!


你是精灵,是疾风,是自由,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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