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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杀过人吗?
没有。我也没有。
但我看见了一起杀人事件,我十分确信那人已经被杀死了,那把锋利的水果刀,狠狠地插进了他的胸膛。
我是自由职业者,这么说好听,其实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工作了。三个星期前,朋友推荐我去跑商务车,思索了两个星期,体内慵懒的细胞限制了我的自由,电脑和快餐才是我的最佳搭配。
朋友不得已找上门,我还以为是点的外卖到了呢。那朋友啊,啰里啰嗦,拖着我注册了各种信息,手机短信息铃声响个不停。
这样就能让我屈服?
又过了一天,一大清早就接到了朋友催促的电话。想到自己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我觉得需要等一天。
就这样又拖拖拉拉了一个星期,不规律的睡眠时间弄得我生物钟紊乱。半夜就从床上爬起来,怎么也睡不着。
天都没亮,就接到了首单。
驱车到了标记地点。在等待的过程中,我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我看到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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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界有两种人令人讨厌,投机者和抱怨者。
这样来想我应该是最令人讨厌的物种了,两样全占了。
我回到了出租屋,继续陪伴着电脑,点了份外卖。出命案是大事件,相信会有人去报警的,我如果报警了反而会给自己惹来一堆麻烦,问这问那的,能避免还是尽量避免。
没人报警我可以给他透露一下吗,也不知道以前废掉的号码还有没有人用,就按照招聘信息发给他。如果不去怎么办呢,再发几条鼓励的话。完成。
“是你啊。”语气阴郁,我又以为是外卖来了,结果还是我熟悉,也是熟悉我的那个人。
“怎么啊?这么失望。”她气冲冲的说道:“该失望的是我好嘛?”
“没有。”撇嘴嘟囔道,应该又开始唠唠叨叨起来了,我心里想到。
“有时间你可以去外面接单,人还是需要一份稳定的工作……”
“要喝可乐吗?”我举着手里的罐装可乐,笑嘻嘻的说道,靠在沙发椅上,眼睛眯成缝。
“算了。手机拿过来。”她看上去有些忧伤,唉声叹气的说道:“手机保持开机状态,下次我就手机联系你,不会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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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杀人了。
又看到了那个杀人犯,我拿着桌上的水果刀,快准狠的刺入了他的心窝。也不知手上的是汗还是血,双手颤抖的厉害。
回想来这里的经历。
一大早上,数十条连续短信发至手机,震动声,短信息铃声吵的我毫无睡意。
短信息内容大致是,给我预约了一个面试。激将法加威胁激我去面试,我怕威胁吗。当然不怕,但是唠叨怕了。
我开着车,轻车熟路的来到了面试地址,和想象中的不一样。以为是一家公司呢,结果却是一间别墅,让我打一辈子工,可能都住不到这样的别墅里去。
门没有关,也没有看守。我把车停在不远处,思考了好几分钟,还是决定进去了,等有人赶出来再说。
内部比想象中还有漂亮,眼花缭乱,就那吊灯都足够买我几台车了。沙发也是软啊,柔软的沙发靠背,仿佛是脑海中的催眠曲。
有钱人的生活,我想都不敢想。
那家伙戴着帽子把自己遮挡的严严实实,小心翼翼的从后门进来。这次距离更近,看得更清楚了。满脸的胡子,看上去显得邋遢。
他似乎在找什么,时不时的翻找,桌上的水果刀早已经被我紧紧握在手中。
后门的响动,让我醒了过来,吓了我一身冷汗,我以为房主回来了。但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太令人怀疑了。
趁他不注意,我将刀刺入了他的胸膛。
慌慌张张地打开自己的车门,才发现手上全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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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阴沉沉的,我很少会注意外面的天气。
但是很奇怪,连续好几天,都没有出过太阳,我很少拉着窗帘。躲在出租屋的几天,窗帘将房间封闭成黝黑的空间,一切都小心翼翼的。偶尔打开窗帘缝隙,看不见太阳。
刚刚的人说他是送外卖的,我觉得他声音不对,几天前送餐的外卖员不是他。我在备注里写着了,放在门口就可以了,但是这个外卖员还是敲门了,这都是奇怪的表现。
难道别墅的主人已经报警了,我心里想到。
过了进半个小时,耳朵贴着门听不到声音后,打开门看到了地上的快餐盒。
那就说明还没有人报警,可能还没有被人发现。总是听说住别墅的人经常空着房间,一家人去国外住,很有可能这次也一样。
我戴着一直放在家里的黑色帽子,将自己遮挡的严严实实。在楼下拦了一辆出租车,那司机话真多,一点也不像个南方司机,一路自言自语。
那个司机好像说这里很难拦到出租车。
果然,杀人的事情没有被发现。从后门进去,只要擦拭掉我留下的指纹脚纹,就算被人报警,也不一定查到我的头上吧。现在叫个商务车,做完后续事情就可以直接离开,这种地方还是少做逗留。
小心翼翼绕到别墅的后方,谨慎再谨慎。
打开门,也不知道门碰到了什么东西,太黑了看不清。但那动静确实吓人我一跳,里面就躺了个尸体,怕什么。
尸体呢?
我明明记得他站的位置,靠近楼梯口,就是站在这个位置被我刺了一刀。
刀真实的插入了我的胸膛,血在黑暗中沿着衬衣滴落地面。我双腿无力的倒在地上,感觉不到自己的知觉,视线也变得模糊。白天时看上去无比透亮的玻璃,这时候就像一面镜子,我看到了那满脸胡子的自己。
我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似乎想看清楚点,但一切都暗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