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常、如常
赵如常、赵如常
我在梦里喊着一个人的名字醒来,天已经大亮,昨夜的疾风暴雨,已经停歇。寂静无声的早晨,寂静无声的我。
如常是谁呢?
我买了一只锅,它叫波尔,增光瓦亮的,提起来很重,要像大厨一样颠簸着炒菜,凭我的细软胳膊是不行的。
可我还是要炒菜,一个人的日子也是日子。
倒进油,打开火,我去了客厅,抖音上是一个妙曼女子。古丽娜扎跳着舞,天上有多少个星星。地上就有多少个叫古丽的女子。
“阿依古娜,阿依古娜,大大的眼睛会说话”突然,我莫名其妙的冲进了厨房。那只叫做波尔的锅里红彤彤的火焰三尺高的舒展着像在跳舞,我吓呆了。
我为什么在打开火倒好油的时候离开厨房去了客厅?细思极恐,这词谁发明的?
如常、如常,这日子还能如常吗?如果老年痴呆我真的可以潇洒自如的、如谈笑风生的处理好自己吗?我真的可以细心的缝制一条绢带,真的可以如愿躺卧在一棵椰子树下,听大海的涛声吗?
我要去参加葡萄汁妈妈的聚会。我很多次和她们一起去过了,可我竟然等错了大门。我和她无数次的在这里出入,我竟然错了?
我出门没有带手机,她们在找我,我在等她们。
我就这样荒谬绝伦的错过了?
早晨六点钟,起床,洗漱,出门,上公交,司机师傅提醒我带好口罩,我竟然没有口罩,我掉头回家进大门,穿过院子,上楼,取口罩,下楼,穿过院子,出大门,等公交,倒地铁,地铁出来倒公交。草场坡。是个曾经古人跑马牧业的地方。如今只留下一条长长的的巷子,明明就一条巷子,左走,你已偏离路线,右走,你已偏离路线。就像被一个恶作剧的孩子控制,我迷迷瞪瞪的失去了知觉。
车已走了,我突然想哭!朋友千嘱咐万叮咛我一定要去,以前我说我是她最好的朋友,她说我不是,这下坐实了,我对自己无奈的摇摇头。
我该怎么办呢? 我坐在那块石匾旁边,看那上面的文字记载,我不能穿越时空。我该怎么办呢?
我的人生成了荒原,一眼望不到头的荒野,前不见头,后不见尾,满山遍野的野草疯长,遮盖了日月星辰。
我就这样坐着, 汉武大帝的汗血宝马,唐朝的达官贵人,宋朝的商贾云集、才子佳人,都成了过眼云烟。千年一梦,只有荒野。
一条窄窄的巷子里走过失魂落魄的我,年老体弱的我,辨不清是非,识不得经纬的我。
一次次的错过在提醒我,三尺火焰更加的触目惊心,也许另一场风暴即将来临,这一次我恐怕在劫难逃了。
如常,如常,赵如常,赵如常,我在梦中呼唤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呢?
就像我在很多年前。扎着羊角辫时代梦见的那个人,那个叫冯紫英的人一直没有出现,我五十多年的人生中一直没有出现一样。我在人生的不同时期都在等待他出现一样,一切都是梦幻泡影。我的如常的人生也成了泡影。
如常……如常……
赵如常……赵如常
我是醒着,还是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