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安静的手术室外一片混乱,走廊里医生和护士脚步匆忙,长椅上的阿姨操着家乡话对桌电话那头大声的呼喊着。
刚换好衣服的我听到护士长叫小玲快点,有辆从佛山来的大巴在市内出车祸了,我不禁心头一震。
我跑到急诊室的门口,喘着气刚停下脚步,一辆担架车从身旁推过。我一眼就看到了那绿色绿色的眼睛架。这不是丰,这不是丰,这不是丰,嘴上不停的在默念着,身体却不受控制的跟了上去。
我被手术室前的门挡在了外面。我双手无力的趴在手术室的门上,脑袋一片空白。
“你是他的家属吗?”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转过身来,是一位身穿警服身材瘦高的警察。他的手里还拿着一个黑色的双肩背包,背包的顶端手提的地方已经断了一边。这真的是慕容哥哥的包。
瞬间眼泪冲破了堤坝,从眼眶奔流而下。
我一只手抓着书包,哽咽的答到“是”
“这是出事时他胸前背着的包。”
我接过背包无力的坐在了手术室门口的椅子上。胸口闷得慌,脑海里还在响起那句话“等我哦还有一个小时你就能见到我了。”
今天是五月二十日,丰说他一定会在晚饭前出现我的面前。
我打开书包,里面有一盒已经被压扁的巧克力。
我们第一次约会时他送了一盒巧克力给我,喜欢吃巧克力,以后每次有什么节日慕容哥哥都会送给我一盒巧克力。
我和丰高中的时候就认识了,我们是同班同学。他个子不高,有点胖,带着一副黑色框绿色边的眼镜。
那时主动和他搭话是因为他的姓。他是我听过的为数不多的姓,慕容。
“为什么你的姓跟我们不一样呀!”
“我也不知道啊,我爸爸姓慕容,我也就姓慕容啦。”
他很可爱,喜欢用手捏着脸上的肥肉跟我们做鬼脸。后来跟他混熟了,管他叫“慕容”有种哥们的感觉。
再后来,跟他恋爱了,撒娇时就喜欢就叫他“慕容哥哥”,“慕容哥哥,你厚厚的手掌拉着我的时候好温暖。”
认真的时候,管他叫“丰”,“丰,你知道吗?我喜欢你!”
生气的时候就喊他“慕容疯子”,“慕容疯子,你过来!”
我俩的学习成绩都不好,高考后,他报了一个理工科的大专学校,去了另外一个城市。我则听从了父母的话去了卫校。
就这样我在不同的城市开始了异地恋的生活。三年很快的过去了,我毕业后留在了市里的一家医院做护士,丰去了佛山的一家国企。
我想要丰回来在附近找一份工作可以陪着我。但他说那家国企待遇好,工资也不错,而且佛山离肇庆也不远,也就一两个小时的车程。我会常回来跟你在一起的,我想想也是就答应了。
我拉开了背包的第第二格,里面有厚厚的一沓车票。
我数了数,有一百来张,一张来的一张返程的就这样叠着。
“今天是520,但下班晚,我怕去车站没车了,路边拦了一辆车,快点。”这是微信里丰给我的最后一条留言。
手术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望着“手术中”三个红色大字,我想起了去年五月二十日的时候,丰跟我说,等他攒够钱了就娶我,带我去领证结婚。
丰跟我发誓说,不会让我太久的。我笑着说“傻瓜,能在一起就好啦!”
手术室的门开了。出来了,我连忙冲过去。医生看着泪眼婆娑的我说,只是肋骨骨折还有手臂粉碎性骨折,没死。
看着还在麻醉中的他,我很想告诉他“我不要你说520,我只要我们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