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高高的大坝上,有人突然跑过去,把手里的东西扔进海里,然后跑开了,这是什么东西呢?我朝海里看去,黑魆魆的水没有边际,远处若隐若现零星的灯塔也逐次熄灭了,他们说,灯塔是希望,灯塔灭了,希望就没有了。我的心被攫住,大坝的另一边角落里,有人窸窸窣窣,模糊的声音传过来,挂水的药你打碎了,偷了点吃的药,你还给扔了。声音小了下去,黑暗处蜷在角落里的人影并不清楚,一切影影忽忽的……人世间的疾苦五花八门……夜又黑又沉,我在沉沉的梦中,明知在做梦,却并不想醒来。
早上医院门口,一对夫妇朝我走过来,他们大约二十多岁的样子,女的颠着大肚子,貌似快要生了,男的个头不高,脸白净,有点憨憨的感觉。他们走过来,男的朝我说,医生我们这孩子你帮我看看吧。
我笑了笑,妇保在五楼,你们进去系统的检查,我不负责这一块的。
男的突然抓住我的手,我莫名其妙,想甩开他。女的也过来,把我圈起来,并指导男的,你应该这个样子,他示意男的圈住我,我嗅到了阴谋的气息,大惊使劲挣脱他,女的随着我挥手的动作后退,而男的居然被我轻轻松松挣脱了,我正奇怪。女的却阴阴地说,他是艾滋病人!
我头“轰”了一下,赶紧检查手,记得有个小破口。应该没事。刚他拽着了胳膊。他们朝我欺过来,我大惊,转身就逃。
男的再后面追,到了楼梯拐弯处,男人不知道被什么时候抄起的木棍卡在墙壁间,他动弹不得。我停下了下来,一脚踢向木棍,男人便滚下楼梯。狼狈爬起,喘着气,准备再上来,脸上是阴沉的狠,我转身又逃,逃进房间,关起门喘着气,慢慢平静下来,我想理清楚,我什么时候招惹了这个艾滋病人,为何他们要追着我,看样子有目的的,他们大约想干什么?一番猜测,我脊背发凉。我确定我不认识它们,或许他们只是单纯地报复社会,而我一个单身女医生,或许他们对医生医院有仇视,于是我成了最好的目标,他们的目标或许就是把我变成他们的同类。
一天时间我在医院里不敢走动,不停地看着诊室门口,老是觉得他们随时会阴沉沉地如幽灵般突然飘忽过来,想置我于死地,空气中弥漫着危险的气息。唯一安慰的是那女的怀孕即将分娩,行动不便,男的因为病毒侵袭,显然身体虚弱,没什么力气,只要我足够小心,他们伤害不了我,但他们的阴狠表情,还是让我觉得脊背发凉,心里充满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