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姐,你好厉害啊,简直是我的女神,好喜欢你的英语发音。”“学姐,我也想去做翻译志愿者,给外宾做翻译。”…诸如此类的话,慢慢的越听越多。英语,我高中时代唯一的骄傲。那仿佛就是无尽黑夜中闪烁的点点星光,陪我走过了暗淡,压抑的高中时代。
作为一个偏科生,一科不好,就等于已经有一只脚踏入了地狱。而我,恰恰是个典型的偏科生。数学是我的死穴,无论我多么努力、卑微的为它付出,它就像一颗石头被埋进土壤,无论我多努力的为它施肥,它都不曾开花。
一个重点班的偏科生,那种压力是无法想象的。身在重点班,家长对你寄予厚望,老师希望重点班的学生都能超出普通班很远,而偏科生,无疑会是拉低平均分的那一个。班主任为了让我有十足的把握上重点大学,多次找我谈话,让我在数学上多上点心,多问老师同学问题。“这个问题啊,很简单啊,就是这样…这样…答案就出来了。”同学A用一种轻松,不耐烦的语气答道。“看你上课盯着老师都不带眨眼的,笔记做得挺全,这个问题都不知道?”同学B用一种不可置信的语气说道。“这个问题老师讲过,在…页,你自己去看吧。”同学C继续埋头做他的题,不愿与我多费口舌。眼前飘过问同学数学题的情景。我无奈垂下头。在高中这样一个唯分数论的阶段,我从不敢埋怨其他同学的冷淡,每当有人告诉我数学题的解法,我总要在心里感谢好一阵子,如果他们来问我英语题目,我恨不得把所有会的知识点都告诉他们以示感谢。
可怜的自尊心与分数,孰轻孰重,稍加思考就能明白。但我屡次问数学问题碰壁之后,还是选择了自己一个人埋头苦干。在数学题海中苦苦挣扎的我,仿佛看不到岸,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迷茫而无措。
班主任为了帮助我们这些偏科生,把偏科的学生课后辅导划分到了相应的任课老师那里。我和另一名数学不怎么好的女同学一起在数学老师那里。每次数学考试后都要单独去找老师,听他讲解,然后更正错题,接着,再进行总结。
本来,我似乎看到了希望。然而,那只是行走在沙漠中的人看到的海市蜃楼。老师确实是一个数学很厉害,讲解方法很有一套的老师。但是,当我和另一个女生的试卷放在一起时,他只会看到另一个比我成绩稍微好的女生的试卷。讲解的错题,多数是她错的,他认为比较难的。而我错的,他认为没必要讲,如果我再问,他会说“你上课有听讲吗?这个问题我曾经说过。”不知道有没有人和我一样,同类型的数学题,只要稍微变化一下,加一些其他的知识点,就会转不过弯,不知如何处理。我是这样的人,而老师,只会认为我是上课没有听讲,课后没有努力学习。于是,形式上是对两个人的辅导,其实,变成了一个人。本来数学就不好的我,觉得自己在老师眼中已经变成了无可救药。
一次,从数学办公室出来,我变得委屈,失落。那名女生说:“嘿,别这样,其实,你错的那几道基础题,我也不会,我也是看的同学的答案,但问这么简单的问题,老师肯定会不喜欢啊,自己课后再问同学吧。”我顿时感到身体僵硬了一瞬。是啊,她凭借这些没错的基础题,比前几次的分高了不少,而我还在原地踏步,课后找不到同学解答,老师那里,他也认为没有必要讲…
就这样,我的数学非但没有进步,反而在老师的白眼与嫌弃中有了退步的趋势。高考,数学没有及格。好在英语的高分,让我上了一个二本。
不甘于在普通的二本做一个普通的学生。我选了自己感兴趣也是自己擅长的专业,英语。连续一学期,六点起床苦练英语发音,各种外事活动积极参与,让我在大学终于找回了真正的自己。偏科生原来也可以活得自信而骄傲啊,只是之前的自己只是看到自己的缺点,没处在正确的位置。
第一次做翻译志愿者,是接待美国博物馆的馆长,为期一周。第二次,接待伊拉克球队,作为球队随行翻译,时长十一天。偶尔接一些文本翻译,可以赚些生活费。是的,我是一个偏科生,我也曾失望、迷茫甚至自卑,但这其实并不是什么值得羞耻的事,这确实证明了我某方面的不足,却也同时证明着我在某方面的独特点。不放弃自己喜欢的,找准自己的位置,偏科生也能有更好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