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的我才能够回到那片只敢在远处眺望的山头,那片土地埋葬了他,也埋葬了装满我对他许下承诺的小瓶子。
迄今为止,四年的时间过去了,我离他最近的时候,只不过短短三四百米,在山脚下,我杵在那,静静地看着。我没有勇气,也没有脸去踏出那一步,因为我对他许下的诺言,仍旧在成长的路上。
他是我最最敬重的人,他是我最最钦佩的人。他的一生极其富有戏剧性色彩,他大字不识几个,却坐过火车,乘过飞机,周游了东南亚许多国家;他的普通话都说得吞吞吐吐的,却能够流利地说出附近八竿子打不着边的几门方言;他的厨艺并不精湛,却品尝过无数家珍异宝。一生坦荡荡,从不掩藏,直到最后一科,也不曾服输过,同命运做斗争。
他是我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任何人触碰不得;
他是我心中最坚强的护盾,在我失落的时候,总是能够给我无声的关怀;
他是我心中最美的象牙塔,值得我一生去追寻,去仰望。
我是多么多么地希望那一天能够快一点儿到来,扫我回到那个山头,轻轻地掘出陈旧的装满诺言的小瓶子,然后坐在他的怀里,打开已经看不清楚字迹的小纸条,用家乡话,慢慢地,一条一条,念给他听,告诉他,这些我都做到了,我真的做到了,孙子我这些年在外头没给您老人家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