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冬天,北方到了冬天,天气冷,风大,就算穿上太多的衣服也是感到冷。当我表达这样的观点的时候,很多南方朋友跟我讲,你们知足吧,连卫生间都有那么足的暖气,到了南方的冬天,屋子里比外面还要冷,干冷,阴冷,那才叫冷呢!
这个情况我是知道的。我第一次到南方的冬天,看到屋门是大开的,感到非常惊讶,北方的冬天房屋的大门不仅紧闭,而且早些年还要挂上棉门帘子,厚实得很,风打不透。我后来才知道,因为南方的冬天屋子里面比外面还要冷,所以开着大门无妨,外面至少还有阳光。我看见他们敞开冬天的屋门,点起碳火盆烤火,真是和我处在完全不同的世界。
但是冬天总不能总是不出门,外面的世界天寒地冻,不可能给天空也装上暖气。那一年我到比天津更北的松花江上,才知道冬天的冷是个什么样子,连眼睫毛都会冻上冰,也才知道,人的脸皮是最厚的,其他部位都要穿上衣服,包括耳套和脖套,人只有脸是可以裸着的。
但我其实只是想表达我不喜欢冬天,而不是来比较哪里的冬天更冷。冷是我不喜欢冬天的原因之一,更重要的原因是冬天的萧索,当然,萧索和寒冷也可以说是一回事,万物凋零,狂风怒吼,零下十度,能不萧索吗。萧索是天色,也是人心,人和天地之间的万事万物是串联在一起的。
更进一步说,不喜欢也不是讨厌或者憎恶,我也是接受冬天的,不接受也没有办法。冬天的欢乐也很多,冰雪除了冷,也能给人带来欢乐,事物都有两面性,人的情感也是深不可测,那些冰雪泥泞的冬天里,也有着我很多美好的记忆,再如过年,所有的过年,所有的红火,所有的对春天的期盼,其实都来自于冬天,我想说,我喜欢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