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触到水彩,
是一次美丽的遇见。
水的灵动,
彩的透明,
还有一颗活泼欢快的心,
碰撞在一起,
就是一首凝固的诗。
我是一个在田野里奔跑着长大的孩子,父母的教育是无言的,也是无为的。无言又无为的教育,并不是疏于管教。因为有爱有温暖,我的童年充满了野趣,我的思想与性格也无所羁绊。有利亦有弊,长大后的我渐渐感觉到自己在察言观色与待人接物上的迟钝与无能。经常显现出令同龄人瞠目结舌的愚蠢。一般陌生人多的宴会,我通常只是微笑、点头、沉默,任沉默蔓延到尴尬的境地,于我并无不适。对我来说,向一个陌生人热乎地称呼某哥,某姐,是一件十分难以启齿的事情,也许是心理障碍。总之,我害怕处理关系,关系令我语塞,拘谨,无所适从。相对于人,我更愿意与物相处。
水彩画是一种充满无限可能的艺术。没有标准的标准,没有原则的原则,没有技巧的技巧。人需要做的就是完全的放松,绝对的安静,然后全身心的融入。这对我来说,是很容易做到的事情,只要没有人的介入。人与人的关系中,有祝福就会有谩骂,有赞美就是有奚落,有鼓励就会有嘲讽,评价、猜忌、怀疑、否定、偏见、比较,往往将我们带入到为了获得正面的反馈而孜孜不倦地证明自己的怪圈之中,为了虚妄而脆弱的关系而空耗了自己的时间与精力。
人生来孤独,我们没有时间喋喋不休地解释,更没有精力乐此不疲地证明。我们想要得到的安宁与妥帖换种方式就可以轻松获得。清理、简省自己的人际关系,留自己的时光与能够轻松自在交往的人共处。更重要的是,尝试与自己独处,尝试从自然中获得能量,尝试在艺术中找到自我灵性所在。
相对于别的绘画形式,水彩画又更为纯粹地摒弃了关系的存在:光影关系,透视关系,比例关系……你可以毫无绘画基础,你不必在乎准确、平衡、线条、功底这些关键词,因为它们并不关键。你可以自由地跟水、跟色彩、跟自己玩耍。
19世纪美国著名水彩画家和理论家拉斯金曾对水彩画做过这样的描述:“水彩在画家的处理下,水滴和它明快性质所形成的的幻想与造化,溅波的痕迹,凝结的色块,以及斑斑的粒状虽然对于画面的表现没有什么意义,但由它偶然产生的梦境似的造化,清新的趣味,明丽的色调与松柔的感觉,是其他材料所没有。”
随意性与偶然性带来的美妙的梦幻的诗意的效果,造就了水彩画无意义的意义。
水彩画,是水的艺术,是梦的表达,是诗的另一种可能。
水彩画的随意性,偶然性,透明性,水彩画的灵动感,轻快感,明亮感,水彩画的种种都以极大的艺术魅力征服了我的灵魂。没有任何一种艺术形式如它带给我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感受。是的,它是我的知音。
因为,我觉得一个灵动的轻快的明亮的人,如同拥有五彩羽翼的飞鸟,可以自由的拥抱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