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周末,是一个清闲的周末,难得的清闲,我都忘记了,上一个这样的周末,是什么时候了。
我从安康回来,冉先生不在家,厨房里油泼面的味道还在,刚才他在微信里发了图片,尽管少了辣椒面,辣椒丝看上去也蛮香的。重要的是,他买了两块钱的面,一个人咥了,说是撑着了,出去转转,顺便给小车车充电。
我切了水酸菜,炒好了米饭,就着电视,冉先生在一旁刷着手机——
“妈最近还好吧!”
“今天还喊我回去,说是骨头汤炖好了,叫我回去喝。”酸菜炒米饭里加有线椒,肉末,炒之前用蒜末炝了锅,加了点葱花,我还是诱惑着已经很撑的冉先生吃了一口。
只要那个一个多月前被急救车送到县医院的婆婆能自己打理生活,就少了一份担心。娘的冠心病也在婆婆前后一起犯的,只不过她稍微轻一点,有老爸在跟前照顾,没有同时送医院。婆婆出院后没多久,娘的头晕,血压高,用药没什么好转,三周前,在医院住了一个周的院。最近也好多了。老爸说白芨盖了,就是弄点柴火,要是天气不太好也不要紧,火炉里暂时也有烧的。
淼在海南,虽然也遭遇感冒,崴脚,可我们只能远远的,隔着屏幕看着。
吃完饭,收拾停当,我们再次确认:父母家人安好,无加班,无会议,无宴请,无聚会,就我们俩,这个周末。
周六睡到自然醒,冉先生问还赖在床上的我,早点是出去吃还是给带回来——好久没有吃商贸小区那家的糊豆儿了,平时没有时间,也嫌路远,这次有小车车效力,就说让去给买一份。冉先生却提议让我起床,用小车车驼我过去吃。一看时间都九点多了,这床赖得……
反正没事,从康华园到商贸小区,也就两千多步,溜达一圈吧。
商贸小区的早市正热闹,牛肉摊子上挂着的牛腱子肉,肌理看上去很结实,羊肉就有些肥腻了,两个摊子中间的地上,是一蔸萝鱼,有用绳子串成串的黄骨头,有平铺着的鲫鱼,还有被截成段买的大草鱼,买鱼的人说自己昨天刚从汉江河里捞起来的,可每天就是那么些鱼,那么些熟悉的面孔在兜售着这些从河里捞起来的鱼……
还带着黑色泥土的莲菜被整齐地码放在包装袋上,“刚挖的,新鲜!”这个我信,摊主的手就是招牌。
我吃了糊豆儿,去找吃两掺面的冉先生。他说他已经围着市场转了一圈了,除了人,还是忙碌的人。出市场大门时,我看到一个摊主,用纸箱围起一个火盆,上面挖了两个洞,架了两个棍子,在烤馍馍。我拽了拽冉先生的衣袖,指给他看。这位怕是这个市场里为数不多的不忙的人了,像我们俩。
再转回康华园菜市场时,人差不多都已经散去了。剩下的小菜还是很可人,蒜苗壮壮的,让人想起老爸园子里种的,萝卜水水的,整齐地摆在刚修好的台面上,还没等凑近,蒜苗后面的摊主就招呼:“要蒜苗吧?一块钱一把。”我拿起他说的一把,多的是四根,少的只有三根。示意身后的先生,摊主忙解释:“我这是自家地里种的火蒜,你要的话,一块五两把!”我笑了笑,离开了。
转了一圈,先生将买粉条给找的一元钱给了买蒜苗的,拿了一把蒜苗。我在另外一个小摊挑了三个红皮白萝卜,摊主大妈又给凑秤加了个小的,正好一元钱。
下午买了两根排骨,就着萝卜,粉条,豆腐皮,蒜苗,婆婆给捎下来的豆腐干,炖了一锅乱炖,热了一壶杆儿酒,正好一顿饭。
趁冉先生葛优躺的时候,我把元旦假期买的花移栽到了花盆里,想着花儿被扔在角落里的三四天里,自己都在忙啥——怪不得淼说,我也只能养养植物,还是那些好种易活的,不问我要吃要喝的。还好家里的幸福树,平安树啥的,都还蛮给面子,熬过那些严寒酷暑后,生机依然。所谓的忙,不过是手脚不能闲的奔波,若心生欢喜,就算手脚并用,也不觉是负累。就像上周的忙碌,一走进教室,和孩子们在一起,就轻松了不少;还有那些困惑,和孩子一起讨论,才觉得生活真的像剥开的橘子,是甜是酸,是苦是涩,慢品方知其真。
冉先生小眯一会儿,就已经是旬城华灯初上了。到底是冬天,旬河两岸的步道,走路的人很少,两边私房菜餐馆的灯亮着,有早些散场的,还在清点着今天的收成。看来,像我们这般清闲的,还真没有几个。
今天早上起床,还是昨天的点儿。昨晚已经备好早点的面条,煮一锅排骨面,佐一碟酸辣子,早点和早饭一起解决了。再逛逛菜市场,买一捆油菜,用水焯过,续在先前的泡酸菜的盒子里,压实,静置,待岁月发酵,成下一个虚掷时光里的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