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路过地铁站里的小超市时,买了一堆零食,用来平时茶友来喝茶时候的点心,但我发现朋友们对它兴趣并不大,最后还是我一个人把它吃完了。有朋友问我,“你吃这个不怕上火吗?”我说不怕,我偶尔会吃,朋友也奇怪我为什么喜欢这个,我说可能喜欢吃甜食。
其实我不是一个喜欢吃甜食的人,小时候喜欢,每天的零食总是糖,奶奶还跟我说长大了去百货大楼上班,这样就可以天天吃糖了,那时候的理想便成了去做售货员,现在人到中年,不仅没做成售货员,还连甜食的习惯都没有了。
只是吃沙琪玛的习惯一直保持着,如果有一段时间没有吃或者没有见到,便心里空落,只有我知道,我是在怀念,怀念那个曾经用饭票给我换来沙琪玛的人。
上学的那段时光,我们作为农村而且兄妹多的家庭,每个月的生活费都是节衣缩食也会捉襟见肘,但我还是忍不住对校门口的零食垂涎,为此李川总是不得不掏出平时舍不得花的伙食费满足我这没有自尊的胃口,李川是高我一年级的同学,平时总喜欢来我们教室我们宿舍玩,也喜欢和我们一起爬凤山顶一起逛街,如果我织毛衣他会在一边帮我缠毛线或者给我弹吉他读书,边读边让我给他纠正,这样快乐的日子有时候养成了我的任性和无理,有一次特别特别想吃沙琪玛,那时候的沙琪玛比现在甜很多,油也很多,我说只要让我吃到沙琪玛我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他问我是不是真的,我很认真一脸傻气的说是,他说那就等着,过了一会儿拿了一袋沙琪玛回来,“哪来的”“饭票换的”我三下两下吃完了沙琪玛,管你怎么来的,先吃了再说……他看我的吃相乐呵呵的看着我,笑起来的样子像射进我们坐的那块草坪的太阳光。
后来,他毕业了,工作了,然后我也毕业了,他留在家乡教书,我来了特区,他做了校长,然后镇领导,官越做越大,房子也越来越大,我来了特区,在人群中拼命追逐拼命留住自己,他会时不时和我联系,说说工作,说说儿女,也相互取取笑对方多傻多天真,似乎他已经忘了给我买沙琪玛的事情,我也不再提,只是心里有个角落,会在某个时候偶尔潮湿,我们无法选择出生和长大,也无法选择变老,似乎我们能做的就是在顶得住与顶不住之间做个选择,不同的选择让我们有了不同的际遇,就像我和他,如果没有他的坚守和一意孤行来特区,可能我们会继续一起工作和学习成长作为同事也是朋友,或者......
没有或者,也没有如果,我们只能在悔或唏嘘感叹中记住那些曾经被遗忘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