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雨战
乔测言辞坚决,苏欢知其是不会与自己交手了,心中暗道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这个乔岛主进退有据,又阴险狡诈,日后要多加提防才可。
苏欢心下戒备,脸上却无改色,拱手道:“惭愧惭愧,苏某胜之不武了。”
“哪里,苏帮主实至名归。”说完,乔测仍旧回到棚下入座,神情怡然,竟似没有上台比过一般。
乔测不战而降,一来因为打狗棒法和降龙十八掌威名远播,自己确实没有把握,而没有把握的事,乔测轻易是不会去做的;二来苏欢与其丐帮并未入盟,倘若交手,则代表丐帮和武林盟之间交锋,如此一来,可谓干系重大,乔测如此精明之人,又怎肯去趟这浑水。
堂堂丐帮帮主,不战而胜,苏欢神情不免窘迫,强装笑脸向众人道:“苏某浪得虚名,不胜惭愧,还请各位武林同道不吝赐教。”
棚下众人除了雷钧几个不便上台的之外,能比的差不多都已比过,且丐帮传帮武功世人皆知,连乔测都顾不得面子不战而退,还有何人能是对手?
但倘若最终无人应战而让苏欢喧宾夺主,得了头名,那武林盟今后便真要名声扫地,再也无面目见人了。
因此,众人不约而同的看向武林盟主公孙狐。
公孙狐脸色冷峻,以往比武大会,因其为盟主,身份所持,所以并未出过手,但此刻苏欢咄咄逼人,盟中已无人应战,若不能力挽狂澜,武林盟的威望顷刻间就会荡然无存。
武林盟主公孙狐原本生于官宦之家,自幼文武双修,一心想报效朝廷,为国为民做一番事业。
岂料靖康耻后,大宋退居临安,本意临时安顿,待时机成熟再重整旗鼓,不曾想竟变成了苟且偷安,公孙狐报国无门,只好隐居在西湖龙渊山庄之中,潜心钻研龙渊剑法。
本以为随着年岁推移,心中热血会逐渐冷却下来,却不料越是年事渐高,公孙狐越觉时日无多,壮志未酬之心亦愈发强烈,终于在已近六十岁时,手执龙泉宝剑,集结武林数十门派为盟,虽然其中多为小门小派,丐帮、南少林和川蜀名门等均不在其列,却也尚可为基,投靠朝廷两大势力之一的三王爷赵革,期望他日获得重用,定要收复大宋半壁河山。
公孙狐知道此战在所难免,跃至西峰,缓缓走到苏欢面前,淡然道:“苏帮主,老朽武功平平,恬居盟主之位,此刻前来献丑,还请苏帮主不要见笑。”
苏欢回道:“岂敢,公孙盟主乃武林泰山北斗,还望多多指教。”
寒暄已毕,两人便再无一言,相视而立。
正好一片彤云飘过峰顶,大雨瞬时倾盆,苏欢和公孙狐仍旧一动不动,全不在意身上衣衫被雨水浸透。
相视之间,两人心中已过数招,突然一声惊雷,苏欢双掌骤出,一招“龙出云海”,身前条条雨帘被掌力凝聚成一道巨大的水幕向公孙狐呼啸而来。
公孙狐不躲不避,大喝一声,龙泉宝剑出鞘,迎向当中使出“力劈华山”,水幕登时分作两半,朝身体两边激荡而去。
苏欢一招不成,一招又起,双掌大开,掌心如漩涡般将空中雨线尽数吸来,待到雨水越积越多,掌力蓦然外吐,正是“双龙出水”,只见两条“水龙”激射而出,真奔公孙狐前胸袭来。
公孙狐见来势凶猛,不可阻挡,遂双脚用力,纵身跃起。
岂知苏欢出水之龙亦在掌握之中,一声断喝,龙头陡然而上,仿佛誓要追上公孙狐才肯罢休。
公孙狐不禁大骇,半空中倒转身体,手执龙泉宝剑两端,一招“泰山压顶”,按住两个龙头,接着双臂就势借力,连翻几个筋斗,又向上窜出数丈。
公孙狐心想若再不出手,恐怕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遂在空中舞动宝剑,搅起狂澜,恰好一道闪电划过,公孙狐使出龙渊剑法中的绝招“乾坤一注”,剑引水柱,犹如巨蟒向苏欢嗜来。
苏欢道:“来得好!”亦使出平生绝学“飞龙在天”,激起一条“巨龙”,迎“蟒”而上。
半空中二猛相争,只听“轰”地一声巨响,水柱如同炸裂般四散开来,“龙”“蟒”亦消失无踪…
众人看得眼花缭乱,瞠目结舌,独孤求败暗叹降龙十八掌果然刚猛非常,公孙狐的龙渊剑法亦不容小觑。
西峰上烟幕渐渐散尽,苏欢和公孙狐一如开始般相视而立,久久不动。
雨势已由滂沱转为淅淅沥沥,顺着公孙狐的剑尖滴落在岩石之上。
不仅仅是雨水,剑尖上滴落下来的还有血水!
再看公孙狐的肩头,不知何时被一道水剑击穿,鲜血从伤口中汩汩流出,顺着手臂流淌下来。
胜负已分!
公孙狐微微一笑,抱剑向苏欢道:“苏帮主神功果然名不虚传,今得一见,实乃三生之幸,老朽钦佩不已。”
苏欢大出风头,洋洋自喜,见公孙狐不卑不亢,赶忙做出谦逊之态,深深一揖道:“公孙盟主过奖了,苏某愧不敢当。苏某始终是晚辈,多谢公孙盟主承让,孟浪轻狂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说完从怀里取出一个瓷瓶,递给公孙狐道:“这是本帮秘制的金疮药,公孙盟主每天在伤口处涂抹三次,不日即可痊愈。”
公孙狐接过药瓶,放入怀内,再次抱拳道:“苏帮主不仅武功盖世,更是宅心仁厚,多谢苏帮主赠药,老朽定会谨遵涂用。”
公孙狐回到座位后,楚连星急忙吩咐弟子拿来清洗包扎之物,又将苏欢所赠金疮药敷到伤口上,血果然立刻止住不流。
公孙狐从西峰败下之后,棚下群雄俱都低着头沉默不语,虽然均知丐帮帮主苏欢武功登峰造极,公孙盟主恐非敌手,但见到结果仍不免失落。
况且这是丐帮和武林盟之间的较量,公孙狐输了,每个人都觉自己脸上无光,有的甚至想干脆退盟一走了之,却又碍于情面,举棋不定,始终下不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