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部队的士兵各个都是精英,作战悍勇,招法凌厉,没有一点花里花哨的动作。
那些不善近战的法师们不断地倒在他们的枪尖之下,连丝毫反抗的余地都没有,最后,顽强坚持下来的也只剩十余人。
卢姆在宇文少华的奋力保护下,召唤出一只偌大的骨龙来,扇动着两只大翅膀向楚国军士们发起进攻。
那堪比一座小山大的翅膀挥下去,当即就卷起阵阵狂风,逼得周围的人连连后退,偶尔还有人因躲避不及而命丧其中。
巨枪之上的女孩眯起眼睛,脸色冰冷如霜,她脚尖一点向后凌空翻转,随后右手握住了巨枪的握柄。
只微微一用力,附近的地面就跟着颤动起来。
穆青眼见此景连连向后急退,生怕她那几丈高的枪身砸到自己。身边的子莺一起跟着退,比较有趣的是她的手会时不时地伸向穆青,就好像生怕他摔倒一样。
穆青虽然感动她的好心但也不敢去提,毕竟对于这位刀子嘴豆腐心的丫头来说,很可能会因为抹不开面子而反过来骂他几句。
他忍不住咧嘴轻笑,即使遍体鳞伤,面色苍白,也掩饰不住脸上的那一抹醒目的笑。子莺翻了个白眼,张嘴嘟囔出一句话,大雨滂沱,也没人能够听得清她到底说了什么。
前方战场,异瞳女孩提着杆巨大的长枪直奔半空中的骨龙,她的出手可谓是撼山一击着实惊人。
长枪所到之处,雨水纷纷冻结成冰,同时调转方向朝着骨龙疾射而出。一滴滴冰晶宛若利箭,将骨龙刺的千疮百孔,伴随着长枪的挥落,骨龙巨大的身躯瞬间炸散。
卢姆眼见此景,恨得是咬牙切齿,他没有想到在这大雨滂沱之下、在这穷乡僻壤鲜有人经过的地方,居然还会有人从中杀过来打乱自己的计划。
杀了自己爷爷的仇人就在不远处,可是他却只能眼看着对方站在那里,而没有任何出手的机会,他想到了之前宇文少华说的那些话,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这还真是赤裸裸地打了自己的脸。
这次跟随他来到楚国的手下已经尽皆死在了这里,他如今彻底地变成了一个孤家寡人。
“别愣着,跟紧我!”
不远处传来宇文少华的声音,他挺着一张血迹斑斑的脸朝卢姆伸出了手。卢姆知道,此时此刻他们能够做的就只能是尽全力杀出一条血路!
三个人在这数百名楚国军士的包围圈中左突右冲,军士们悍勇,但宗师毕竟是宗师,即便无法冲杀出包围圈却也无人能够近身,偶尔一招全力使出,当即引得地动山摇,生生夺走了的数名军士的性命。
作为军士统领的异瞳女孩坐在战场之外,默默望着头顶的天空。雨水一滴滴落在她的眼睛里,荡起一圈圈涟漪,她也不觉得难受,始终保持着这个动作仰面朝天。
“你不会是想耗死他们吧?”穆青走过来问。
她看着天空说,“是,也不是。”然后眨了眨眼将视线转向战场,虽然看不到场中的局势,但她回答的却十分有条理:
“消磨他们的斗志,压榨他们的体力,等到天黑之际,再给他们致命一击。”
穆青抬头看了眼天色,黑幕渐渐笼罩整个天地,她说的致命一击应该很快就能见到,但是穆青隐隐觉得事情不会如想象中的那般顺利。
谁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宇文少华等人的本事他也亲自领教过,各个都不是简单的对手。在武宗以上,各种保命的手段和杀招都有,而这些本事也只有在危急一刻才会使出来。
还有,既然楚国的军队能够出手,那么未尝不能说其他势力就不会从中插上一脚,冥界、德兰斯,当他们的人意识到这种情况的时候,很可能就会马不停蹄地赶来这里。
想到这儿,穆青忍不住开口问她:“你有没有想过,在他们的背后或许还有着其他的援手。”
女孩转头看着他,反问道:“这种情况下,难道还有我们选择的余地吗?”
穆青想了想,最终没有说出话来。女孩说的是事实,面对三个顶尖高手,即使这一边人多势众却也一时奈何不了对方。
论实力也许女孩的身手能和他们针锋相对,但是又有几人能够像她这样呢,即使实力相等却也不可能一击定乾坤,最后需要的还是时间。
雨停,天色暗淡了下来,当身边的女孩站起身的那一刻,穆青知道她终于是准备出手了。
有人从他身边擦肩而过,是子莺,看来她也已经准备好加入到这场战局。
军士们自觉将中间的道路让开让二人走进包围圈,三个遍体鳞伤的人背靠着背站在一处,他们胸前一起一伏不断地喘着粗气,身上的伤口滚滚向外流着鲜血,落入地面染红了一滩滩泥水。
“看样子今天是准备把我们哥仨都留在这儿了?”宇文少华双目中泛着精光,虽然狼狈,但精神气十足。宿千之不说话,将一杆长枪拄在地面保持警惕。
而卢姆此刻已经尽显疲态,面色苍白如纸,但他依旧努力支撑着身躯不让自己倒下,更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胆怯来。
“个顶个的大肥鱼,哪有那么容易得手!”女孩站在不远处,缓缓说道:“今天,我就跟你们打上个三天三夜,甭管你们有没有留后手我梦璃一个都不放。”
宇文少华怪叫一声:“诶呦,口气倒是挺大嘛,你要是能抓到我们其中的一个,我宇文少华的名字立马倒过来写!”
旁边的宿千之插嘴道:“倒过来念其实也挺好听的。”
“我靠!”
哄笑声中,宇文少华狠狠地捶了下宿千之的手臂,斥责他到底是站在哪边的人,如今敌众我寡他莫不是想要叛军投敌不成。
宿千之说他就事论事,因为倒过来念真的很好听,他也没有撒谎啊。
凝重的氛围因为这突然蹦出的两三句话开始缓和起来,而一直紧绷着神经的卢姆也在这一刻终于倒在了地上,彻底昏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