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西城区文津街,是一条具有文化典故的街道。上世纪30年代前,这里是西安门东段。据有关资料显示,原先西安门大街一直到北海桥头。文津街不长,但颇有名气,它在北海公园西侧,与府右街为邻。它之所以有名,是因为在这条街上有历史悠久的北京图书馆;而它之所以被命名为"文津"又与这图书馆所藏《四库全书》有直接关系。
北京图书馆是中国规模最大、藏书最多的一座图书馆。它的前身是清末的京师图书馆。京师图书馆曾接收五百年前明代皇家图书馆--"文渊阁"的藏书,其中少数珍本图书可追溯到十三世纪南宋"缉熙殿"的藏书。据说,北京图书馆收藏的罕见珍本古籍有20余万册,其中主要是唐人写经,宋、元刻本,明初纂修的《永乐大典》和清代纂修的《四库全书》等。
文津街的街名,怎么就与《四库全书》有关呢?
说起《四库全书》,这里就不详细解说了。据说,《四库全书》编成后,共抄录了七部,北方四部、南方三部。北方四部分四处(阁)保存:即文渊阁(北京故宫内)、文溯阁(沈阳清故宫内)、文源阁(圆明园内)加上承德避暑山庄的文津阁。1860年英法联军侵入北京,文源阁的一部全书和圆明园同被焚毁。文津阁的一部《四库全书》于1914年由承德用骆驼驮进北京,藏于北京图书馆。国家图书馆新馆落成后,藏于国家图书馆新馆。
文津阁《四库全书》是北方四部中最后抄成的一部,距第一部文渊阁本成书有3年之久,成书后曾作过三次全面复查,均由总纂官纪昀亲自主持。清宣统元年(1909年)七月,为筹建京师图书馆(国家图书馆的前身),清政府允准将文津阁《四库全书》调拨京师图书馆,然而从避暑山庄到京师图书馆的路并非坦途。1914年1月,押运到京的文津阁《四库全书》竟被北洋政府内务部拦截,运往故宫文华殿古物陈列所。当时在教育部任职的鲁迅闻讯心急如焚。这一天,他在日记里写道:“晨,教育部役人来云,热河文津阁书已至京,促赴部,议暂储大学校,遂往大学校,待之不至。询以德律风,则云已为内务部员运至文华殿,遂回部。”1915年8月,教育部与内务部交涉,请其将文津阁《四库全书》移交京师图书馆,终得同意。9月,鲁迅、戴克让等前往内务部协议移交办法。历经一年的清点、接收,次年9月,《四库全书》正式入藏京师图书馆。
当时的京师图书馆馆舍在方家胡同国子监南学,《四库全书》存放于后院西式平房内,保存条件并不好。据晚清藏书家贺葆真的日记记载:“热河所藏书运京后,由内务部移交教育部时遇雨,颇有损伤。在图书馆书箧书架亦多安置不适,宜其无秩序亦见一斑也。”遇雨受损、安置不适,《四库全书》的处境命运成为当时国人的牵挂。
这部书亦承载着一条街道的记忆与荣光。1929年,文津阁《四库全书》随改名后的国立北平图书馆迁到中海居仁堂。1931年春,位于北海公园西侧的新馆落成,文津阁《四库全书》随之迁入这座气势恢宏、古色古香的宫殿式建筑。此后不久,国立北平图书馆致函北平市公安局,建议将馆前街道命名为“文津街”,获准同意。从此,这条原本并不出名的街道因《四库全书》的到来,成为万千读者心中的圣地。
前几天,我们参加文津讲坛《中华民族的觉醒》专题讲座,发现已经办到856期了。这一期主讲人,北京师范大学历史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国家清史工程文献组专家孙燕京,感慨地说,国家图书馆一直坚持着,我以前在文津讲坛讲过课,今天一看已经856期了。文津讲坛的坚持,是我感动之一。(当天她讲了三个感动)孙燕京教授曾经于2012年6月30日在文津讲坛讲过《逊位前后满蒙权贵的政治心态》。
据查,文津讲坛是于2001年1月1日开讲的,首场讲座是西北大学名誉校长张岂之的《中华文化与二十一世纪》。十几年来,走上文津讲坛的不乏名家大腕,王蒙(《小说的可能性》)、启功(《清代学术问题私见》)、周汝昌(《从中华文化看<红楼梦>》)、华君吾(《我的漫画生涯》)、厉以宁(《中国加入WTO以后面临的挑战与对策》)、柳传志(《中国高科技企业发展的四道关口》)、曹文轩(《文学:第二世界》)、周国平(《哲学的精神》)、舒乙(《中华文化之特点》)、欧阳中石(《谈文化》)等,有的先后多次登上文津讲坛。
文津讲坛,作为国家图书馆着力打造的文化品牌,自2001年1月1日创办以来,始终没有停止前进和探索的脚步,如今已经办到近860期,足见这一具有非凡意义的“当代杏坛”日益旺盛的生命力。“文津讲坛”秉承国家图书馆文化教育传统,依托国家图书馆宏富馆藏,服务百姓,讲座广邀国内外著名专家学者莅临演讲,为广大读者提供一个学习的空间和平台,成为推动全民读书、构建学习型社会的园地。文津讲坛,走过十几年,在丰富和创新中,知名度不断提升,影响不断扩大,成为越来越多的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精神享受。文津讲坛定位为面向社会大众的节假日双休日讲座,让更多的人有机会享受学习的乐趣。讲座坚持思想性、学术性、知识性,突出雅俗共赏、普及与精深兼得的特点,讲座内容涉及历史、哲学、文学、艺术、政治、经济、自然科学、建筑、法律、教育等众多学科领域。“让大家宏论走进百姓生活”,成为讲坛的特色。“文津讲坛”成为学者间,读者间、学者和读者间学习交流的广阔平台。
文津讲坛现场:2009著名音乐指挥家、文津讲坛主讲之一卞祖善,以其真挚的感情写下《我和“文津讲坛”》一文:
我是国家图书馆(原北京图书馆)的老读者。1961年秋,我从上海音乐学院毕业来北京工作后,就到北图借书查资料,当时还准备了一个小本子,在上面抄录了不少北图馆藏的乐谱、画册等目录。北图成了我的第二个大学堂。
2001年初,北图恢复“文津讲坛”,馆里的负责人找我商量开办音乐讲座。我便自告奋勇地建议,由我先“抛砖引玉”――试讲。在一个月内,我连续主讲了四个专题:《音乐与人生》、《维也纳新年音乐会回顾》、《怎样欣赏交响乐》和《芭蕾名著欣赏》,颇受听众欢迎。于是我又建议邀请首都音乐界的名家们都来主讲。馆领导对此很重视,特别组织了一次专家座谈会。与会者很踊跃,大家一起出主意,集思广益,对如何把音乐讲座办得更好满怀信心。
在此之后,刘诗嵘、严良?、秋里、陈贻鑫、郑小瑛、吴祖强、黄晓和、王立平、王世光、张丕基、高为杰等都成了“文津讲坛”的主讲人。
音乐讲座越来越受听众的欢迎。讲座最初设在国家图书馆古籍馆文津楼的学术活动厅,这儿只有一百多个座席;后来改到临琼楼二楼大厅,能接纳三百多人。有时靠窗户和门口都站满了听众。
自“文津讲坛”举办音乐讲座的九年多来,我是参与次数最多的一个主讲人,我前后一共主讲了13次。今年7月26日,是“文津讲坛”的第480期,我主讲的题目是《华韵撷英――中国交响乐名作欣赏》,听众对中国交响乐的关注和喜爱之强烈,让我深受鼓舞。
在讲座临结束之前,一般我都会安排15分钟左右的时间与听众互动,就大家关注的问题进行对话、交流,气氛轻松活跃。讲座结束之后为听众签名并合影留念,逐渐和一些听众成了朋友,有的听众还赠予我诗集和专著,我感到欣慰。
我每次主讲之前,都要和馆里的负责同志商定选题,并认真做好案头准备工作。为此,我给自己定了个标准:讲座和内容力求做到知识性、趣味性、科学性和系统性。
数十年来,我一直在坚持普及推广交响乐,目的是让更多的人感受交响乐的艺术魅力,为社会的精神文明建设尽力。
每当我阅读任继愈先生主编的《文津演讲录》(现已出版了七集)时就兴奋不已。没想到,我主讲的《音乐与人生》一文竟也忝列其中。为此我很汗颜,我的这些粗浅的文字,怎能和周汝昌、任继愈、何祚庥、厉以宁、杜?松、汤一介、朱家?等这些大家的华章并列啊?“文津讲坛”举办的哲学、宗教、历史、地理、经济、文艺和建筑等各类专题,经由名师开讲,答疑解惑,每每令听众进入春风化雨,雅俗共赏之境界。“文津讲坛”不正是一座活的百科全书、知识宝库吗?“文津讲坛”也强烈地吸引着我……
我于是兴致勃勃地偕女儿正兰先后聆听了魏明伦主讲的《戏曲文学漫谈》和张玉书主讲的《德国文学――美和力的源泉》。听了这些充满睿智、哲理和幽默的讲座,真可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我能作为“文津讲坛”的一名主讲人和听众,真是太幸运了!
早在上世纪50年代,国家图书馆的前身北京图书馆就时常举办讲演报告会,以指导读者阅读、推荐优秀图书、介绍作家作品、阐述学术问题。郭沫若、吴组缃、艾思奇、老舍等国内外知名学者、作家应邀到北图讲演,受到读者们的热烈欢迎,甚至有北京郊区、周边省份的读者坐火车来参加。讲座成为国家图书馆服务社会、履行文化教育传播职能的重要园地,也成为国家图书馆的一项传统。
如今的“文津讲坛”到场听众年龄层次丰富,既有涉世未深的青少年,也有饱经风雨的耄耋老人;听众教育水平多样,既有在校学生,也有研究人员。在听众中,既有离退休人员、普通市民,也有国家干部、公司白领。“文津讲坛”的听众认真听讲、作笔记,散场后不仅积极向主讲老师请教,相互之间还会热烈讨论、交流心得,久久不愿离去。“文津讲坛”成为他们学习交流的平台。只要是自己喜欢的内容,他们都会前往听讲,风雨无阻。随着“文津讲坛”影响的扩大,到场听众数量日益增加,新的面孔不断涌现。
一进古籍馆,便看到一对华表。大家对华表并不生疏。天安门城楼前面,就有一对。华表是一种汉族传统建筑形式,属于古代宫殿、陵墓等大型建筑物前面做装饰用的巨大石柱,相传华表是部落时代的一种图腾标志,古称桓表,以一种望柱的形式出现,富有深厚的汉族传统文化内涵,散发出汉民族传统文化的精神、气质、神韵。
但是国家图书馆古籍馆这对华表有什么来历吗?圆明园安佑宫宫门外,原竖有两对华表,现一对在北京大学西门内主楼前,一对在文津街国家图书馆老馆院里,就是这一对。
安佑宫之华表,汉白玉石雕,刻蟠龙云气甚精巧,柱围316厘米,通高约8米,下为八方形须弥座(座高124厘米)。其规制与天安门前之华表相仿,唯缺外围之方形汉白玉护栏。
安佑宫的四根华表,1925年燕京大学在建校舍(现为北京大学校舍)时,由美国牧师翟伯盗运去三根(其中两根竖于该校主楼前);另一根则被京师警察厅运往城里,1931年春曾卧在天安门前之道南。同年夏季北平图书馆在北海西岸建成新馆时,即将燕京大学多余的一根华表,及放于天安门前的一根,皆运去竖在主楼前。
除大东门石狮、望瀛洲昆仑石、文源阁碑、安佑宫华表外,在文津街院内还有石象、铜仙鹤、蟠龙石阶等圆明园遗物。
“文津讲坛”就设在这座“临琼楼”里。
文津书院隶属于国家图书馆,坐落在国家图书馆古籍馆,文津书院以弘扬经典文化、传播高雅艺术为宗旨,以促进传统文化交流,培育国学人才为理念。书院开展了艺术培训、文化讲学、精品藏书、文物鉴赏,书画展览等活动,文津书院内设文物鉴赏室、书画展示室、学术交流室,陈列古籍、名人字画、奇石古玩等,两层仿古建筑,古香古色;庭院古树、假山,平台,古韵流芳。
文津讲坛,对于弘扬中华民族传统文化,吸取西学精华,见证中华民族的文化自信,都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