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曼一直都有午睡的习惯,这是在医院给培养出来的习性。她午睡的时间一般会持续2个小时左右,从下午2点半一直到4点半左右。
这天,3点多之曼就醒了,有点口渴,下楼准备倒点儿水喝,一抬头突然发现前面的墙上竟挂了台大屏幕的液晶电视机,她想了想,应该是在她午睡时有人搬进来的,身旁的茶几上放着一个遥控器,她好奇地抓起来随便摁了下,电视打开了,正播放着一个娱乐节目,她继续调着频道,一连跳过好几个画面,突然一张熟悉的脸一闪而过,她又摁了回去,宽大的屏幕上,正映着年慕瑾那张俊逸非凡的脸,那是康城的本地新闻频道。
年轻漂亮的女主播正用异常兴奋的声音在播报,年慕瑾的寰宇集团又成功并购了一家巨头公司,随后年慕瑾的镜头被拉进,站在一堆董事的正中间,意气风华,两旁那些垂垂老矣的董事更衬得他青年才俊,风华盖世。他脸上的表情很平淡,仿佛并购巨头公司这种事不值一提,薄唇抿着,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礼节性的微笑,可那笑远未到达眼底,让人看上去,觉得他越笑越冷漠,疏离清绝。
这是之曼隔了快一个月的时间再一次见到他,是在电视的屏幕上。
乔之曼咧嘴,习惯性地扯动嘴角,笑了。
电视画面上,年慕瑾以一个成功者的姿态发表着他的商业策略,声音低沉,悦耳动听,而她的思绪已经飘飞了,一个念头蓦地窜了上来,几乎是立刻,之曼啪得一声摁掉遥控器,转身去了厨房。
厨房重地,无论是年宅的还是左家的,她从来都没有踏进过半分,在左家,景风呵护她为掌心的宝,舍不得她去厨房吸一点点油烟,而在这,她的一日三餐,唐婶打理地井然有序。
她曾经遥想过,她应该是个厨艺白痴吧。
唐婶不在屋里,应该是去后院照看菜园去了,她一进厨房直接打开冰箱,双开门的冰箱竟然满满地塞了好多东西,新鲜的蔬菜瓜果调料包揽了下面的冷藏室,再看冷冻室里,整齐地堆放着鲜虾各种鱼,她扫了一下上面的包装盒,全都是来自康城的某一家大型水产市场。
她一拍脑袋,暗自沮丧,这么重要的信息她一直都忽略了,柴米油盐琐碎却必不可缺啊,总得有人暗中输送这些吧。
她唇角飞扬,笑意盎然,这可是个绝佳的机会!她像看到了希望,兴奋地手舞足蹈。
虽然还不确定下一次食品补给会在什么时候,但是她已经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飞奔上楼,紧紧关上卧室的门,躺倒在床上设想一番。
是得好好谋划一番,想一想,如果她就这样出其不意地出现在年慕瑾的面前,他那张冷峻的面孔会不会出现一些她最想看到的表情?不受控制的愤怒?憋出内伤?眼神要杀人?哈哈,光想一想,她就觉得过瘾。
于是,她眉开眼笑地幻想幻想着,最后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寰宇集团总裁办公室。
年慕瑾开完高层会议进来,秦飞已经等在外头了,他今天刚好陪几个送货的工人去了一趟年宅。
“怎么样?”年慕瑾放下文件,坐在老板桌后面,开口便问。
任何关于她的消息,他都必须知道。人在百公里之外的闹市区,仍然注意着那里的一举一动,她的一切必须由他掌控。
通过唐婶的汇报还不够,他隔三差五地遣派秦飞实地监察。
秦飞其实并不理解他的老板,不理解他为什么将那个女人送往年宅却又拒不见她,他跟在他老板身后做事也差不多十年了,年慕瑾的住宅有好几处,光别墅就有三套,他知道年宅在老板眼里的份量,那是承载了他人生里大悲大喜的一个地方。
分明看得出来他的老板对这个女人有着与众不同的心思,一开始连秦飞都认为年慕瑾对这个乔小姐也只是逢场作戏而已,就像以前那些在他身边出现过的莺莺燕燕一样,一个月的期限一到,就开一张巨额支票来做善后。
秦飞觉得他的老板的心思越来越叵测,深沉如大海。
“她今天状态怎么样?”年慕瑾放下手中的文件,转身问道。
“呃……”秦飞有点懵,不是老板吩咐他趁乔小姐午睡的时候才去的吗?既然在睡觉,那他怎么知道状态怎么样?可是他总不能当面驳了他老板的面子,借他十个豹胆也不敢。
“乔小姐在楼上睡觉,所以我……”秦飞只好诚实地回答,耷拉着脑袋,倒像个犯错的小孩子。
“知道了,我以为她今天会例外”年慕瑾愣了一愣,嘴角扬了扬,这时如果秦飞是抬着头的,那么他一定能看到他的老板此刻的神情竟有几分自嘲和落寞。
还有……隐隐的失望。
年慕瑾隔了一会又问,“唐婶今天有特别说明一些什么吗?”
秦飞答“没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今天的老板有点反常。
这样的一问一答很快就结束了,秦飞也很快就从总裁办公室被请了出来,短暂的时间里,他的一颗心可是时刻紧绷着,战战兢兢的,通过这一次问话,他算是彻底摸清了他老板的心性,也明白了他日后每一次的监查工作不能像今天一样无功而返,务必要在风平浪静的平常日子里剖析出关于乔小姐的蛛丝马迹,抽丝剥茧地得出一些信息,即使是无聊无趣无意义的,比如今天吃了几碗饭,喝了几口水等等诸如此类的,也大有汇报的必要。
秦飞重拾信心,只等着他的老板一声令下,他保证,他的下一次“监察”工作一定会做的尽善尽美。
果然老天还是很眷顾他的,只隔了三天,他的老板又派他去了一趟年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