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TED演讲
布琳还是个年轻的研究员的时候,教授曾说过一句话:“If you can't measure it, it doesn't exist.”(你无法测量的,就不存在)。这成为她的一个信条,布琳认为任何东西都是可以研究的。当人们说着生活是一团麻的时候,她偏偏就是要解开其中的疙瘩。她对那些难以处理的课题感兴趣,想要通过研究揭开其中的奥秘。
布琳要研究的课题是“关系”,即人与人之间的连接。关系是我们生活的组成部分,让我们的生命变得有意义。
想象一下这样一个场景:老板在给你的工作评价中,告诉你有很多地方表现很好,但只有一个地方还有进步空间,于是你满脑子都会去想那个有进步空间的地方,对不对?布琳的研究也是这样。当她想知道人们对爱的理解,人们会讲自己心碎的故事。当她想了解归属感,人们会讲自己受到排斥的故事。当她要研究关系时,人们讲的是失去关系的故事。
研究进行六周之后,布琳发现有一种东西会阻碍关系,于是她开始对此进行研究,最终发现这个东西是羞耻感。羞耻感可以理解为对失去关系的恐惧:我身上有没有什么东西,被其他人知道或看到了,就让我不值得交往了?我们都有过这种的感觉,觉得自己不够好:我不够苗条,我不够有钱,我不够漂亮,我不够聪明,我职位不够高。这一切羞耻感都源自于我们内心的脆弱。然而,要建立关系,就需要被别人看到,看到我们的内心。
于是,布琳又投入了对羞耻感的研究。她要破解羞耻感,要搞清楚脆弱的运作原理。经过六年时间,研究了不计其数的案例,布琳发现,那些拥有强烈的爱和归属感的人,和那些总在拼命追寻爱和归属感的人,只有一点不同:那些拥有强烈的爱和归属感的人,都相信他们是值得被爱的,就是这么简单。
那这些认为自己值得被爱的人有什么共同点?经过四天的集中研究,结论如下:他们有接受自己不完美的勇气,有同情心。同情心是先对自己,再对他人的。如果我们无法善待自己,也就无法善待他人。他们不去假装成理想中的自己,而是呈现自己原本的样子。
而另一个共同点是, 他们全然接受脆弱。他们相信,让他们变得脆弱的东西,也让他们变得美丽。他们没有说脆弱是好的,也没说脆弱是不好的,他们只是说脆弱是必要的。他们愿意首先说出“我爱你”,在没有得到保证的情况下也愿意付出努力。他们愿意在做完检查后静待医生的通知,愿意投入到一段感情,尽管不确定是否能有结果。他们认为这是最根本的。
脆弱带给我们羞耻和恐惧,然而又是爱和归属感的源泉。这个结果让布琳无法接受,经过了一年心理治疗,才继续投入研究。接下来的几年里面,她试图搞清楚我们是如何与脆弱相处的,为什么我们要与脆弱苦苦斗争。
布琳发现,我们对待脆弱的一种方式是麻痹它。当我们感觉到脆弱,我们靠吃东西、喝酒、买买买等方式来麻痹它,这也是为什么美国这一代成年人会陷入负债、肥胖以及成瘾之中。问题在于,感觉是无法选择性麻痹的,在麻痹脆弱的同时,也麻痹了快乐,感激和幸福。
我们麻痹自我的方式还包括其他方面,比如要把所有不确定的变成确定的。宗教对于未知和神秘的信仰,沦为确定的对和错。如今的政治已经没有了协商和对话,只有指责。指责在研究中的定义是:一种宣泄痛苦和不安的方式。我们要完美,把屁股的脂肪抽出来打到脸上,一百年后人们一定会对此瞠目结舌。
更危险的是,我们还会把完美的要求加到孩子身上。我们要做的不是要让孩子保持完美,五年级进校队,七年级考耶鲁。我们要做的是,看着他并告诉他,你不是完美的,但你是值得被爱的。
我们还可以用另一种方式对待脆弱,让自己被别人看到,看到心中脆弱的部分。当我们开始怀疑,“我该不该如此爱你?”,“我能否全心全意地相信这段感情?”,“我能不能死心塌地?”,可以及时打住,不去想最消极的情况,而是保持快乐和感激:“我感受到脆弱,意味着我活着”。最后,我们要相信自己是足够好的,这让我们更加善待周围的人,也更加善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