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性朋友打电话问我怎么办,电话里的声音疲惫又充满歉疚。
情况是这样的:
工作了一天的朋友(妈妈),上班的时候一堆烦心事,下班又遇到堵车,终于回到家之后,拖着疲惫的身体去准备全家人的晚饭,吃完饭收拾完再检查孩子的作业。
打开作业本一看,明明老师布置了5项作业,孩子只完成了4项,再看看字写的也歪歪扭扭,加上当天还有一个不甚理想的测验结果要签字,瞬间,心底无名火起,压也压不住。于是连吼带叫,对着孩子发了好大一场火,甚至把孩子的书都扔掉了:“不想学就别学了!”
怒火发泄完毕,看看孩子无辜的小眼神,抽泣的表情,瞬间怜惜和内疚又涌上心头:孩子也很无辜啊,就算是有些烦人,但绝对还到不了要发火要动武的地步。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就控制不了自己呢?这是不是一种病啊?
这种场景,相信在很多家庭里也都发生过,或者曾经有过类似的场景。
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我们如此的易怒?又是什么原因让我们明知道自己不应该发火却还总忍不住发火呢?
多数情况下,这可能是一种压力下的过度反应。
在你的身体能量和心理能量不足,缺乏对额外压力源的储备的时候,一个小小的压力源可能就会促使你出现过度的反应。
提到压力源,大家会想到什么?
买房子的巨额贷款?棘手的工作和人际关系?健康问题?一次至关重要的(升职)面试?失业?
但对比这种可能引起我们生活巨变的大事件,日常让我们感受到持续压力的多数是些生活中的小事件。
像电话求助的朋友那样,上班时遇到的各种需要处理的小事情,堵车,孩子的作业没有非常好的完成等等,甚至包括你想吃的东西正好卖完了,你的电脑运行速度太慢,所有这些在工作、生活和学习中预期目标受阻的小事情被我们称为烦心事,每一件烦心事都会导致我们产生一些小恼怒和小挫败。
一件小的烦心事并不会导致我们强烈的坏情绪或者持续很久的坏情绪,但这些烦心事如果出现的频率和严重性比较高,对我们的影响就会比较大了。
不管大小,所有的压力源都会驱使我们的身体对其产生调整或适应。由于身体反应是一般性的,而不是特定的适应性反应,内分泌学家汉斯.塞里把它命名为一般适应综合征(general adaptation syndrome,GAS),分为三个阶段反应。
第一阶段:警觉阶段(alarm phase) 在压力的第一阶段,身体的警报系统被激活,开始调动资源应对应激源(应激源即压力源)。身体产生一系列的反应,比如心跳加快,血压升高,汗液增加,瞳孔放大等等。
警觉阶段的功能在于使生物体战斗或逃离威胁。
对我们的祖先来说,这个阶段通常不会持续很久。
但是,由于我们现在感受到的压力具有长期性的特点,因此我们常常会进入第2个阶段——抗拒阶段。
第二阶段:抗拒阶段( resistance phase) 如果压力源持续存在,那么我们便会进入抗拒阶段。在这一阶段,警觉阶段的所有生理改变依然持续发生。在抗拒阶段,身体试图摆脱应激源的影响。
这个阶段的抗拒效果仅适用于最初的应激源。塞里在研究中发现,如果实验动物适应了一种应激源(如电击),那么当引入第二种应激源(如极端的寒冷)时,动物就会很快死亡。
因为动物的资源显然被耗尽了,以至于它们无法抵御新的应激源。
在人身上也发现了类似的情况。
因此,我们看到警觉阶段与抗拒阶段的防御措施需要使用身体能力。它们减少了应对额外应激源的资源。
所以,回到开头的一幕,我的朋友很显然就是陷入了资源不足的状态,缺乏应对额外应激源的资源,才出现了过度的反应。
第三阶段:耗尽阶段(exhaustion phase) 在耗尽阶段,身体功能恢复正常水平,然后降到正常水平以下。这时的身体需要休息和恢复,以便把我们正常的生理功能恢复到可接受的水平。如果得不到急需的休息,前两个阶段中具有适应性的反应会在第三个阶段将身体推向生病的边缘,对身体产生危险的损害。
【上述理论性阐述文字,来自于《津巴多普通心理学》,感兴趣的小伙伴也可以自己查阅哦。】
当然了,有的时候,家长发火,也可能不是因为资源耗尽下的过度反应,而是形成(习得)了一种压力下的不良应对模式。
具体来说,就是不管身体和情绪状态如何,只要一涉及到孩子的学业问题,就会出现发火-后悔-发火-后悔的无限重复。
那这种情况,可能就是另外的一种解释,需要从情绪的神经科学讲起。
这是我们下一篇文章的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