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8年5月3日，蔡公时在济南惨案中壮烈牺牲。

地点：

济南市

类别：

军事政治

济南五三惨案纪念碑 图源：新浪网

1928年5月3日，国民革命军在北伐途中经过山东济南时，日军制造事端，向国民革命军发动进攻，杀害中国军人与民众六千余人。其中，国民政府外交部特派山东交涉员蔡公时及署内职员17人被日军杀害。

蔡公时（1881年5月1日－1928年5月3日），字公时，江西九江人。1902年，在九江创办“慎所染斋”，鼓吹革命，不久被清政府通缉。1904年，受孙中山资助而赴日本弘文书院求学，加入中国同盟会，后回国参加反清革命。1908年，与黄兴等在广西钦州发动起义，之后返回江西任教于江西政法学校。1911年，参加辛亥革命，策动江西独立，之后任江西省政府交通司长。

1913年，参加湖口二次革命，讨伐袁世凯，后被通缉，因而再次逃亡日本入东京帝国大学政治经济科参议。1916年，在北平创办北平民国大学。1917年起，先后任广州护法军政府大元帅府参议、上海工统委员会委员、金陵关监督等职。1924年，追随孙中山北上与段祺瑞共相国事，在孙中山病重之时，侍奉在侧，是料理孙中山后事的国民党党员之一。

蔡公时像，约1921年 图源：维基百科

1928年春，担任国民革命军总司令部战地政务委员兼外交处主任。同年4、5月间，蔡公时奉命赴济南与企图干涉中国内政的日方交涉。然而，日本军队于5月3日强行进入交涉公署。蔡公时为维护民族正义慷慨陈辞，用日语斥责日本军人之暴行，被日军割去耳鼻挖去双眼舌头，最终被害。史称“济南惨案”或“五三惨案”。

资料来源：维基百科

李烈钧称蔡公时为外交史上第一人，他也被称为抗日英烈第一人。

李烈钧手书：外交史上第一人 笔者摄于九江甘棠公园，2021年2月

五三惨案是济南人永远的痛，在那一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中，死去的大多数是无辜的老百姓。数千个冤魂中，蔡公时成为了五三惨案的标志。一方面是他的身份特殊——国民政府派来调停冲突的外交官，另一方面是他死得太惨，割耳鼻挖眼睛切舌头，相当于凌迟，还在在他居住办公的交涉公寓内。

常言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日寇竟然对外交人员下此毒手，几与禽兽无异。笔者也研读了这个事件的多方报道，有国民党外交谈判的，也有日本人的回忆。杀蔡公时等人应当不是日军高层下的命令，而是下层军官士兵所为。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蔡公时两次留学日本，日语相当纯熟，日军士兵也应当知道这些人的身份不简单，竟还是将他们残杀。这也说明，经过军国主义的毒汁培养出来的军人，都是泯灭人性的禽兽。

山东交涉公署全体人员合影，前排左起第六人为蔡公时 图源：网易

蔡公时本人的传略，在网上并不好找。有名的英雄人物常常如此，他们生命的高光时刻过于耀眼，反而将其他部分掩盖，他们的事迹被到处张贴，却又都是复制粘贴。

笔者的查询能力有限，这位在甘棠公园独享纪念碑亭的历史名人，他在九江成长的经历、他在江西策动独立的事迹、他在孙中山去世后的任职等等，各类文章记录寥寥，因此很难将他的故事拼凑完整，尤其是是难以描摹他的性格为人。

笔者在广州的辛亥革命纪念馆中找到《蔡烈士公时事略》。这篇传略署名者二十余人，有李烈钧、蒋中正、谭延闿、吴铁城等一众同盟会的元老，蔡公时是李烈钧的老部下，是跟着孙中山最紧的那批人。笔者猜测，或许是这个原因，他和李烈钧一样，在蒋介石上台后未被重任。

图源：辛亥革命纪念馆

这篇事略约1500字，以史书人物传略形式写就，简洁明了地叙述了蔡公时的简历事迹，也包括他的家庭情况。以下摘录几项他的个人、家庭故事。

蔡公时跟着李烈钧参加二次革命，失败后遭通缉抄家，蔡逃亡日本，他的原配夫人因此被惊吓致死。蔡公时并非军人，也有很长时间未在政府中任职，很多照片、塑像中，他都是一身戎装，因为那个时代北伐军政治干部也穿军服。

1918年，他闲居潮汕，每日里读书写字，他的书法甚好，一时间竟有洛阳纸贵之势。因此也吸引了后来的继配夫人。笔者找了一幅蔡公时的书法作品，的确有功底。甘公园蔡公时纪念碑旁也有一块他的书法碑刻，却不咋地，显然是刻工过于拙劣所致。

蔡公时隶书三十七言联，条屏，水墨纸本 图源：上海嘉泰拍卖有限公司

蔡公时还参与创立的私立北平民国大学，这所学校后来被并入湖南大学。

精文墨，同盟会元老，多次参加反清起义，辛亥革命元老，当过孙中山的秘书，在孙去世时伏侍左右，他还办过报纸，在上海组织过工运，在北京办过大学，搞过统战、外交。蔡公时的经历够丰富，总体来看，他还是个读书人。

就这么个读书人，在1928年5月3日，他上任的第一天，面对日寇惨无人道的暴行，宁死不屈，壮烈殉国，他的骨头够硬。他留下来的血仇，济南人不会忘记，九江人不会忘记，中国人都不会忘记。

甘棠公园内的蔡公时纪念碑 笔者摄于2021年2月

《九江历史上的今天》是介绍本地历史的系列短文，每篇选取有明确史料记载的发生在当日或当月的一个事件，配以相关的照片、新闻图片和文献书籍等影像资料，并对事件缘由及产生的影响作出适当的评述。由于笔者水平有限，资料残缺，必有谬误及取舍失当之处，诚请批评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