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书山花开
一、思维导图
二、简要说明
本章写祥子离开毛家大院和去夏家拉包月。
虎妞难产去世,祥子将车卖了葬妻,围绕车“三起三落”的故事也就结束。正像祥子想的那样:“买,丢了;再买,卖出去;三起三落,象个鬼影,永远抓不牢。”
本来按照一般人的想法,虎妞去世,祥子和小福子结婚,岂不很好?因为他们彼此有好感,也有这样的想法。可这时候,二强子来闹事了,祥子想到这样沉重的一个家庭,必将使他难以承受,于是退却,毅然离开了小福子和毛家大院。
经过“三起三落”、生病及虎妞的去世,祥子明白人要合群,要学会爱护自己的羽毛。
拉包月去了夏家。夏先生的原配夫人与十二个儿女住在保定,他和二十二三岁的新姨太太挑个僻静地方另组织了个小家庭。祥子很怕这位夏太太,因为“一看见她便想起虎妞来”,“仿佛她身上带着他所尝受过的一切女性的厉害与毒恶”。
三、摘读随记
忽然泪一串串的流下来,不但想起虎妞,也想起一切。到城里来了几年,这是他努力的结果,就是这样,就是这样!他连哭都哭不出声来!车,车,车是自己的饭碗。买,丢了;再买,卖出去;三起三落,象个鬼影,永远抓不牢,而空受那些辛苦与委屈。没了,什么都没了,连个老婆也没了!
祥子对自己所经历一切进行回顾,按现在的说法,有点像复盘,这使得他明白:要活得实际一些,因为“(车的)三起三落,象个鬼影,永远抓不牢”,让他放下执念,再也不想买车的事情,理想就此熄灭;要有风险意识,未雨绸缪,存些钱下来,“病,意外的祸害,都能随时的来到自己身上,总得有个预备”;要合群,懂得人情世故;要学聪明一点,“经验使人知道怎样应当油滑一些,因为命只有一条啊”。
他点了点头,顾不及谢谢她;悲哀中的礼貌是虚伪。
“悲哀中的礼貌是虚伪”,使人想起阮籍的故事:“母终,正与人围棋,对者求止,籍留决赌。既而饮酒二斗,举声一号,吐血数升。”内心的悲痛,不需要通过外在的形式刻意地表现。
人间的真话本来不多,一个女子的脸红胜过一大片话;连祥子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在他的眼里,她是个最美的女子,美在骨头里,就是她满身都长了疮,把皮肉都烂掉,在他心中她依然很美。她美,她年轻,她要强,她勤俭。假若祥子想再娶,她是个理想的人。
小福子没将心意讲出来,脸红,就表露的心声。祥子不被世俗偏见所左右,有自己的审美和爱情观,懂得小福子的心灵善良与美丽,的确难能可贵。但也仅仅如此,因为他知道有比爱更重要的事情——爱与不爱,穷人得在金钱上决定,"情种"只生在大富之家。
"你上祥子屋里干什么去了?"二强子的眼睛瞪圆,两脚拌着蒜,东一晃西一晃的扑过来:"你卖还卖不够,还得白教祥子玩?你个不要脸的东西!"
“二强子的眼睛瞪圆,两脚拌着蒜,东一晃西一晃的扑过来”,一个酒鬼的形象刻画得淋漓尽致,宛在眼前。“还得白教祥子玩”,站在做生意的立场上看待,显现出一个人的思想与心底。
他赶上一步去。四只红眼睛对了光,好象要在空气中激触,发出火花。祥子一把扯住二强子的肩,就象提拉着个孩子似的,掷出老远。
“好象要在空气中激触,发出火花”,夸张,愤怒到来电;“就象提拉着个孩子似的”,写二强子的不堪一击。
"我没法子!"她自言自语的说了这么句,这一句总结了她一切的困难,并且含着无限的希望——假如祥子愿意娶她,她便有了办法。
"我没法子!"这样的家庭,这样的父亲,小福子身不由己,倘若祥子“愿意娶她”,她的情况定然会有变化,从后面的结果看,祥子的命运也可能改变。
"搬走!"他狠了心,在没有公道的世界里,穷人仗着狠心维持个人的自由,那很小很小的一点自由。
"搬走!"是祥子的衡量,爱与实际生活间的抉择结果,后面他明白这个选择是错误的,等到他想纠正时,为时已晚。“穷人仗着狠心维持个人的自由”,即便有“狠心”,也并没有作用。
天已很暖,柳枝上已挂满嫩叶,他有时候向阳放着车,低着头自言自语的嘴微动着,有时候仰面承受着阳光,打个小盹;除了必须开口,他简直的不大和人家过话。
嫩柳枝,日光,打个小盹,看上去很惬意,其实包含着另一种意味:春这么美好,日光这么温暖,可祥子没有家,“自言自语”,孤独无依。
赶上大家赌钱,他不象从前那样躲在一边,也过来看看,并且有时候押上一注,输赢都不在乎的,似乎只为向大家表示他很合群,很明白大家奔忙了几天之后应当快乐一下。他们喝酒,他也陪着;不多喝,可是自己出钱买些酒菜让大家吃。
祥子的合群,看上去很勉强,读着也会觉得心酸。老实人的“世故”,用《围城》里的比喻就是:“譬如小猫打圈儿追着自己的尾巴,我们看着好玩儿,而小狗也回头跟着那短尾巴乱转,就风趣减少了。”
夏先生一生的使命似乎就是鞠躬尽瘁的把所有的精力与金钱全敬献给姨太太;此外,他没有任何生活与享受。他的钱必须借着姨太太的手才会出去,他自己不会花,更说不到给人——据说,他的原配夫人与十二个儿女住在保定,有时候连着四五个月得不到他的一个小钱。
书中这样介绍:“主人姓夏,五十多岁,知书明礼。”夏先生的“礼”全表现在对小三的尽心殷勤和对妻儿的薄情寡义。
她很年轻,至多也就是二十二三岁,可是她的气派很老到,绝不象个新出嫁的女子,正象虎妞那样永远没有过少女的腼腆与温柔。她烫着头,穿着高跟鞋,衣服裁得正好能帮忙她扭得有棱有角的。连祥子也看得出,她虽然打扮得这样入时,可是她没有一般的太太们所有的气度。
祥子的直觉很准:夏太太惯经风月,所以“老到”而无“腼腆与温柔”;工作需要,衣服助力,所以“扭得有棱有角的”;无论怎么打扮,都受限于她的职业,所以“没有一般的太太们所有的气度”。
每逢买了药来,他们夫妇就似乎特别的喜欢,连大气不出的夏先生也显着特别的精神。精神了两三天,夏先生又不大出气了,而且腰弯得更深了些,很象由街上买来的活鱼,乍放在水中欢炽一会儿,不久便又老实了。
药的作用和副作用,写得耐人寻味,盆子里的“活鱼”的比喻,更是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