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我不想再那么懂事−(一)平淡生活里的危机

经常被夸的一个词就是——懂事

从小到大,没被叫过家长,没补过课,从初中开始担任团支书、课代表等班干部,初中三年成绩班级前三,中考考进市里最好的高中,高中班级前五。

几乎是所有长辈同学眼里的乖乖女,不爱说话,不给父母添麻烦,但见人主动打招呼,高中之前每个暑假寒假除了和小伙伴们在院子里玩,都会回老家陪爷爷奶奶。

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从来没主动向父母要过零花钱。记得小学回家的路上有一家馍夹肉,每次经过都被馋的不停地吞口水,有一次实在馋的不行了才给爸爸说想吃;和妈妈逛街,碰到喜欢的娃娃,头饰之类的,都不停地问售货阿姨多少钱。(抠门的这一点现在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我能想起的唯二叛逆之事

1.小学五年级暑假学校组织夏令营去内蒙古,班里有五六个同学去,自己也很想去,父母担心安全问题,不同意。班主任说要去的第二天早上要交钱,硬是和父母从晚上闹到第二天早上上学,一向不舍得骂我一句的爸爸也发火了,我还是连哭带闹最后胜利了。

2.一个老师家长和同学眼里的三好学生,高三谈恋爱,对象还是一个学习不好的人,高考发挥严重失常,爸爸一个多星期没和我说过几句话,妈妈天天把我堵在家里骂,最后两人合伙威逼让我分手,我同意了,当他们的面打了电话(当时没考好自己内心也很失落,也是真的不想谈了)。后面在对方的挽留之下,又和好了,一直到大学谈不下去了才分手。(和好的事父母当然不知道,后面有时间会专门写一下这段故事)。

平淡生活里的危机

父母是初中同学,父亲家里条件不好,学习成绩很好,为了跳出农门,17岁去当兵。母亲年轻时候长得很漂亮,家里条件和人脉也不错,十多岁就去了省城亲戚家,后面考了武警,20多岁回来后很多人上门提亲,母亲都没同意。

父亲和母亲是在父亲探亲回家期间联系上的,姥姥当时看不上父亲,嫌弃他家庭条件差,人也长得很普通,当兵的地方又远,父亲丝毫没有放弃,天天往姥姥家跑,送吃的干活样样不落,还像姥姥保证以后会回来本省发展,一定会对妈妈好……姥姥最后没办法了,因为母亲只喜欢父亲,无奈同意了。

父母结婚的第二年生下了我,我出生后不久父亲就向部队打了报告申请回到地方,回来之后父亲各种走关系最终进了政府系统,母亲在结婚前就进了国企。

父亲家里能帮衬的很少,母亲家里条件虽不错,但孩子多,能帮的也不多,两个从农村里出来的人想在城市里扎根真的不容易。

当时到处租房,小学之前就搬了五六次家,仍然记得当时住在胡同里,厕所是公用露天的那种,不知道被野猫野狗吓了多少次,房间还经常漏雨,三四个盆同时接水,父亲一盆一盆往外倒水的样子我还记得。租的房子都离母亲的公司很近,她骑着自行车上班,父亲的单位离家很远,他经常天不亮就去上班,幼儿园离家很近,父亲一般是牵着我的小手把我送到幼儿园,自己再骑摩托车上班。到了小学的时候,我就成了坐着父亲的摩托车上学的孩子了,当时最讨厌的就是冬天,因为每天早上上学太冷了,母亲给我裹的严严实实的,但凛冽的寒风还是见缝就钻,像一把把小刀在脸上胡乱地刮。

父亲是艰苦朴素的人,对待工作认真负责,早出晚归,别人经常以为我的爸爸是警察,因为我总是放学后别的孩子都被家长接走了,还站在学校门口背着书包等爸爸接的孩子,母亲尽管家境不错,也是能吃的了苦的人,省吃俭用。在我七八岁的时候,父母的存款加上找亲戚朋友借的钱凑够了买房的钱,还记得新房还在装修的时候,父亲骑着摩托车带我去看,当时前一晚刚下过雪路面结冰了,路过一个大坡的时候,轮胎打滑,车带人都倒了,我被甩到了一边,父亲摔在摩托车边上,父亲赶紧跑过来抱着我问我没事吧,我穿的厚也不觉得疼,问父亲疼不疼。

一家人都是懂得努力奋斗的人,日子也越来越好了。过了几年父亲的工作职务也提升了,父母还清了借款,也买了辆小车,新房离母亲单位远,母亲考了驾照每天开车上班,有时候也会接我上下学。

看似平凡的生活中却潜伏着危机,越来越好的生活需要付出代价。

父亲脾气不好,应酬也越来越多,经常喝醉回家,和母亲的争吵也越来越激烈。母亲骨子里却是个小女人,需要陪伴和呵护,父亲偏偏不是一个细心的人,但也需要理解和关心。日益激烈的争吵磨光了父亲本就不多的耐心,也将母亲本来温柔的性子变得暴躁不安。

日子还在一天天继续。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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