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转羡羡预警!
一个七夕小甜饼
短篇一发完
1.缘起
玄门百家的修士都对云梦江氏的那位二小姐很是好奇。
听说,这位小姐姓魏名婴,字无羡,是江家家臣魏长泽与抱山门下藏色散人之女,在父母身死后被江宗主收养。
只是,这位魏姑娘从来都呆在莲花坞,也从不在众人面前抛头露面。江家上下将她保护的很好,故而,众人都想了解一下这位神秘莫测的女子。
在她十五岁时,众人终于得以揭开她神秘的面纱。
当魏无羡现身蓝氏听学,这世家仙子榜的榜首,当即换了换名字。
据当时去了云深不知处的世家公子们说,那当真是世间奇景。
那日,江晚吟公子推了一个轮椅,上边坐了一位妙龄女郎,江家的紫色轻纱勾勒出她细瘦的腰肢,她发鬓用一支雕琢着九瓣莲的金钗斜斜挽着,红色的发带垂在身后,随发丝轻轻荡漾。
那女公子精巧的脸略微有些苍白,嘴角却一直挂着笑意,看似是个好相处的,让人不由得生了几分保护欲。
各家听学是弟子都是血气方刚的少年郎,见此等佳人,纷纷红了脸,怯怯地向江晚吟问道:“江兄,不知这位是……”
“云梦江氏,魏婴魏无羡,见过诸位。”
那女公子开口,银铃般的嗓音勾得人心头一颤。
蓝氏双璧正巧并肩走来迎接各家子弟,就连极端清心寡欲的蓝忘机看到了她,耳尖也悄悄红了。
“这便是云梦江氏的魏姑娘了吧,蓝先生有请。”蓝氏双璧率先行了一礼。
“有劳。”魏无羡点点头。
一路进到云深不知处,魏无羡只感觉有一道目光牢牢粘在自己身上。她悄悄侧目看去,正撞上蓝忘机琉璃色的眼眸。
蓝忘机自知失态,刹那间脸红了,扭头看向别处。
他感觉姑娘含笑的一双明眸看过来的时候,自己的心就快跳出嗓子眼了。
蓝忘机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一个女孩子,就是觉得,她很美好,就好像……世上所有美的东西加注在一起,就是她的模样。
魏无羡此时也是脸红心跳。蓝忘机何许人也?世家公子榜第二,君子如玉,可比她云梦那些贼小子们都俊俏。
这个小古板,当真是可爱得紧。
“叔父。”/“蓝先生。”
魏无羡早年便识得蓝启仁,她在外流浪的时候,不知被父母的哪个仇家寻到,喂了什么毒药致使双腿静脉尽断。被江枫眠抱回来之后,花了重金动用各种人脉,都没能找到方法治好她的腿。
蓝启仁被江枫眠请过来看过,也是束手无策。藏色散人与蓝启仁也算是年少时的朋友,他看到友人留下的孤子可能一辈子都不能站起来,心里一阵酸楚。
于是,得知魏无羡也要来蓝氏听学,蓝启仁格外嘱咐了蓝曦臣蓝忘机兄弟俩要照顾好这位妹妹。
“阿婴,过来些。”
江澄把轮椅推近了些,蓝启仁拿住她的腕子把了脉。
“如今,你腿可好些了?”
“好倒是好些了,只还是没办法……”
蓝启仁叹口气:“你也别泄气,总是有办法的。”
那么漂亮一姑娘,终生都离不开轮椅,也太可惜了。
“忘机,你带阿婴去云深不知处四处看看,江晚吟,你留下。”
“是。”
“忘机兄,你去过云梦吗?”
“未曾。”
他顿了一下,问道:“云梦……是什么样子的?”
魏无羡的眼睛忽地亮了起来,“云梦,那真是好地方。”
“……那时候,云梦的十里莲湖上就满是莲蓬,江澄和我的几个小师弟,就会在这个时候去摘莲蓬。实话实说,不是摘……是偷。”
她笑了起来,好像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种莲蓬的老伯手里一直拿着根长长的竹竿儿,一发现这几个混小子就拿竹竿儿去打他们,然后他们几个就逃……忘机兄,你知道不,云梦人水性那是一等一的好,蹭蹭蹭就游走了,但六师弟老是落在后面,竹竿子打他打的最多。”
“云梦的莲子很好吃,但是最好吃的还是我师姐做的莲藕排骨汤。”
魏无羡话匣子一打开就停不下来,蓝忘机看着少女飞扬的神色,还是捕捉到了些许的遗憾与失落。
魏无羡是个爱动的,看着一众师弟下水玩耍追逐打闹,自己却不行,想必也是会难过的吧。
“忘机兄?”
“唤我蓝湛。”
魏无羡明显愣了愣,眨眨眼:“蓝湛,你也可以叫我魏婴。”
“好。”
江澄毛毛糙糙的,但蓝忘机是个会照顾人的主,蓝启仁看出蓝忘机对她有了心思,便更多地把魏无羡留给他看顾。
魏无羡在长辈面前是一副乖巧的面孔,在同辈人当中却活泼很多。常年呆在莲花坞不出,难免有些枯燥,魏无羡这次也与各家的少爷小姐们玩了个尽兴,更多的时候,是和蓝忘机一起呆在藏书阁。
魏无羡自己也说不上来,蓝忘机这个人闷闷的,从来不多说三个字,可自己就是喜欢和他在一处。
她几句话就可以把小古板闹的面红耳赤,就差斥她一声“不知羞耻”,可蓝忘机还是忍住,到了后边,甚至有些纵容的意味。
她想喝天子笑,托了江澄买来,蓝忘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于是,蓝忘机到藏书阁去看书,魏无羡就让他带着自己一块去,他在案边端坐,她就在窗边看看风景看看他。
魏无羡身子骨差,精力不足,渐渐地就在和煦的春光下睡着了。
窗外玉兰树送了一枝嫩芽进来,玉兰花瓣落在她肩膀上,蓝忘机这才敢抬头看她,看了好久好久。
意识到她一直在窗边怕她着凉,蓝忘机脱下身上的外衣悄悄盖在她身上,又取下了那白色的花瓣。
魏无羡肤色白,一只小嘴就显得红悠悠的,蓝忘机的目光在她唇瓣上停留了片刻,像是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样,偷偷倾身吻了上去。
少年青涩,不敢让自己这份感情被对方轻易知道了去,也只是一触即分。
可是......
她发现了。
魏无羡倏忽间睁开了眼睛,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
“蓝二公子,这般做派,可非君子所为。”她故作严肃道。
“我……”蓝忘机支支吾吾,不敢去看她,“对不起,我……”
他正等待发落,却听见魏无羡轻笑一声把他拉近了。
她一手覆住他的双眼,一手环过他的脖子,也是轻轻地吻了吻他的唇。
蓝忘机整个人一下子僵住了。
魏无羡放开了手,勾起嘴角道:“我的蓝二哥哥,亲人要这样亲。”
不知什么时候,爱情之花,悄悄在两人心中绽放。
2.共骑
不多时,已至暮春。
蓝启仁去了清河赴清谈会,难得给了世家弟子们放了个假。
公子们商量着去山下近处赏景,在彩衣镇借了几匹马走。
“师姐,去吗?”
魏无羡坐在轮椅上,苦笑着摇摇头。
江晚吟也不多劝,马鞭一扬,马就撒开四蹄,一骑绝尘而去。
魏无羡望着他的背影,神色暗了暗。
“魏婴。”
熟悉的嗓音传来,魏无羡回头,对着蓝忘机笑了笑。
“蓝湛,你也来了。”
下一秒,她就被一把抱起,稳稳放在马鞍上。
“啊……”
她双腿使不上力,差点就要跌下来,蓝忘机翻身上马及时揽住了她的腰。
“别怕,靠着我。”
魏无羡从善如流地靠在他胸前,蓝忘机握住她的手,执住了缰绳。
缰绳一提,白马便冲了出去,追向它的同伴。
魏无羡从来没有这么爽快的体验,云梦不是没有教授骑射的课程,只她腿脚不便从来都是在边上看着的。
蓝忘机身上一直带着清幽的檀香味,他一手箍住她的腰,魏无羡就缩在了他怀里,她不自主吸了两口气——
蓝湛的味道,果真是好闻极了的。
今日出来,蓝忘机穿了一身束袖收身的骑射服,抹额随发丝轻扬,整个人显得极为精神。
不过也有一个坏处——
没了宽袍大袖的遮掩,旁边不远处的聂怀桑一眼就看到了蓝二公子怀里抱了一个紫衣姑娘。
“江兄!”
江晚吟回过头。
“江兄,你看看,那个可是无羡?”聂怀桑拿折扇点了点。
江晚吟看过去,望见共骑一骑的两人,差点骂出声来:“我——”
家里的猪,什么时候被白菜拱了!
白马绕湖一圈方才停了下来,魏无羡的发丝略有些凌乱,但她红扑扑的脸却彰显了她前所未有的兴奋。
“蓝湛蓝湛,再骑一会吧!”
“湖边风大,莫着凉了。”
这便是不许了。
魏无羡撅起了嘴,大眼睛眨巴着,蓝忘机低头在她面颊上亲了一下,下马把人抱了下来。
魏无羡在轮椅上还没有坐稳,就听见身后一声怒吼:“魏无羡!”
完,是江澄。
自从各家的公子们知道了忘羡二人的关系,个个都像打了鸡血一样,二人到哪儿,他们就跟到哪儿。
不少人还自封为魏无羡的娘家人,要好好考察考察蓝忘机,搞得两人哭笑不得。
从彩衣镇的酒家出来,魏无羡发现自己的轮椅不见了。
定是那群无聊的傻子藏起来了。
不过这也是一个问题,从来她上下山,都是蓝启仁授意之下江澄拿传送符送她的。
可是江澄说他没带传送符。
故意的吧!
蓝忘机也没与他们废话,背着魏无羡一步一步就爬上青石阶。
云深不知处前千级阶梯,不得御剑,爬上去还挺费力气,更别提还要背着一个人了。
可当众人先后进了云深不知处的山门,蓝忘机与魏无羡早已在那里等着他们,蓝忘机的呼吸甚至根本没有一点错乱。
魏无羡的衣衫很是平整,那支似坠非坠的金钗依旧好好插在墨发里。
蓝忘机背她背得那么稳又那么快。
江澄眼皮一跳。
行吧,这一关,算是过了。
3.水行渊
“曦臣忘机还未回来吗?”
“蓝先生,还没有消息。”
魏无羡在一旁听着,不由得有些担心。
“先生!先生!”
“大公子和二公子,在碧灵湖遭遇了水行渊!”
蓝启仁霍然起身,提剑就欲走。
“蓝先生!”魏无羡喊道,“带我一起去吧!”
“我有办法。”
碧灵湖上空,蓝氏双壁正在苦苦支撑,水行渊来势汹汹,琴声箫声齐飞,与水行渊勉力对抗着。
魏无羡出现在碧灵湖畔,眼见一道戾气将蓝忘机左臂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她眉峰一凛,摇近前去。
水行渊好像找到了新的猎物,一道冲天水柱直取魏无羡!
“阿婴!”
“姐!”
魏无羡却不慌不忙,一手祭出灵剑随便,拔剑出鞘,一扬手,灵剑划出一条红光,直往水柱中击去。
她双眼渐渐泛出蓝光,瞳色竟是变成了蓝色!
她嘴中默念着剑诀,随便随她心意而动,好似一根看不见的线,牵连着剑端和她的指尖。
剑光忽明忽暗,她并不着急,摸出一根黑色的笛子,送到嘴边吹奏起来。
笛声与蓝家的安魂曲有相通之处,却又不尽相同,如絮语,如严令,似与这水行渊之中纳着的万千怨灵对坐而谈。
没有人想到,云梦江氏藏着魏无羡,不仅仅是因为她不便行走,还是因为她天生就能与怨灵沟通,体质易招邪。魏无羡反不以此为忧,囚困于轮椅之上的日子里,自创了这一门亦正亦邪的功法。
对于魏无羡来说,这世上好像没有绝路,除了她的腿。
随便剑身上的灵流源源不竭,笛音之中也蕴含着高深莫测的功法,二者相辅相成,前者牵制了水行渊,后者在行度化之法。
蓝忘机听到笛声便领会其中的意味,手下琴声急转,破障音转为安息曲。
笛声琴声配合得严丝合缝,蓝曦臣几次想要举箫而和,奈何一直没找到融入的点。
唯有心意相通的人,才能这般默契。
蓝曦臣好像发现了什么。
曲子百转千回,水里的怨气明显淡去了许多,躁动的水体也渐渐平静下来。
蓝忘机听出笛音渐弱,似是主人体力不支。他实在忧心着魏无羡,七弦齐出,弦杀入水,将水行渊彻底杀灭了。
魏无羡顿感压力一轻,喉中腥甜上涌,混沌间就要跌下轮椅。
一双还带着水汽的手刚巧将她揽住。
“魏婴!”
蓝启仁开了几服药让弟子去煎了,又把一众翘首以待想要看看魏无羡的狐朋狗友赶了出去,独留下蓝忘机。
“忘机,你对阿婴,是如何的心思?”
蓝忘机目光飘忽,脸很明显地红了。
“叔父,我与魏婴……我心悦她。”
“果然。”
“叔父?”
“阿婴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先前我曾传讯给江宗主,欲给你们定一门婚事,江宗主言道还要看你们自己的想法。如此,甚好。”
“阿婴这孩子命苦,忘机,日后你定要好好待她。”
“忘机明白。”
蓝启仁抚着胡子,看向了床头摆着的笛子,叹道:“真是绝境出奇才。”
如此大规模的度化对于魏无羡来说实属超出身体所能及,当夜便发起了高烧,过了三日才堪堪退下来。
好了,这一下勾的数年来的病症一齐发出,便出现了时至夏日却裹着三层棉被的情景。
蓝启仁放了蓝忘机的课,让他时时照顾着魏无羡。
魏无羡有些昏昏沉沉,厚厚的棉被下面只露出一个脑袋,毛茸茸的头发,还有一对剔透的宝蓝色眼眸,显得很软。
“二哥哥……好冷……”
“我再去加一床被褥。”
“不要……”她抓住他的手,“你上来,抱着我。”
蓝忘机略略迟疑一瞬,还是除去鞋袜,上床把人搂在怀里。
“魏婴,你的瞳色……”
“哦,这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后来虞夫人觉得一双蓝瞳会招来许多麻烦,就让我学着掩盖掉。但我现在没力气动灵力,就只能这样了。”
“蓝湛……”她突然小声起来,“蓝湛,我身上藏了太多秘密,从我的腿,到鬼道,还有这异瞳……你,你会不会……”
“你称之为鬼道?”
“与怨灵相交,如何不是邪了又邪的鬼道?”
“不……虽然与传统的度化之法不同,却也光明正大,何必如此贬低自己。”
“还有这双蓝瞳,”他低头在她眉心之间落下一吻,“我觉得,很好看。”
魏无羡心跳加快,马上问了一句:“那蓝先生如何说?”
“叔父很喜欢你。”
“叔父告诉我,等到你病好了,便让我到云梦去,提亲。”
“叔父还说,以后要我好好照顾你,治好这一身病,还有,治好你的腿。”
魏无羡发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眼眶湿润。
4.结亲
听学结束了,魏无羡也才被蓝忘机放出来活动。
江枫眠知道魏无羡又大病一场,自是格外心疼。因着云梦一带暑热难耐,魏无羡又黏蓝忘机黏的紧,于是把她留在姑苏将养着。
江厌离得了消息急的直往姑苏跑,虞夫人斥了两句也没阻拦,还悄悄让金珠银珠去莲塘里摘了最新鲜的莲蓬让江厌离一并带去。
世家弟子们这半年的相处都有了感情,有些不舍,三三两两都约着一同去夜猎什么的,山门前难得有些喧闹。
蓝忘机推着魏无羡出来,被眼尖的公子们瞧见了,纷纷喊着:
“无羡啊!是无羡啊!”
“我家小魏妹妹终于好了!”
诸如此类。
总之,魏无羡根本没想到自己有那么受欢迎。
她本就是病美人,虽然名花有主,但大家都关照着她,更何况在水行渊她露的一手,更是让诸人又惊又佩。
她没有刻意去掩饰自己的瞳色,蓝色的眼瞳如清澈的一汪泉水,仿佛能洗涤尽所有的不快与怨怼。
她是上天降来给这个世界的无忧仙子。
“蓝忘机!你怎么照顾的,还不给我师姐多盖一层毯子!”
江澄抱臂站着,不满地向蓝忘机喊了一声。
“就是!”嘻嘻哈哈地满是起哄的声音。
“江澄。”魏无羡红着耳根念叨了一声。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不出一个月便传出消息,姑苏二公子蓝忘机执雁为礼求娶云梦江氏大弟子魏无羡。
据说蓝家这次是下了血本,不过是纳吉之礼便堆满了整个莲花坞大厅。
两家长辈欣然允诺,便立即定下了婚期。
待到来年云梦莲花尽开之时,便是二人成亲之时。
此消息一出,不知多少仙子暗自垂泪,不知多少公子执剑就想跑到云深不知处和蓝忘机比试一场。
哄哄闹闹之间,婚期已至。
那是修真界空前的盛况。
十里莲塘开满了嫩粉色的莲花,一望无际。
云梦的百姓纷纷拥至湖边,摇着大红的绸缎送他们的二小姐出嫁。
魏无羡一身华贵的嫁衣,红纱覆面,安坐在轮椅上,手里托着一对还沾着水露的并蒂莲。
蓝家人好不容易过了极度刁难的三关,莲花坞大门开敞,露出里外的人。
目光相触的一瞬,二人都笑了。
江澄背起魏无羡,把她交到了蓝忘机手中。
蓝家的喜轿是请了姑苏有名的工匠赶制了近一年才打造而成,金片连绵,叮叮咚咚的声音不绝。
轿帘放下的一刹那,蓝氏弟子琴声箫声齐奏,一区《凤求凰》响彻整个荷塘。
乐声惊起飞鸟,竟是上百只喜鹊略过,飞向姑苏的方向。
蓝忘机在舞动的花瓣中翻身上马,迎亲的队伍就此离开云梦。
云深不知处许久没能这般热闹过,山道两旁扎满了红绸和灯笼。
喜轿停在山下,蓝忘机把魏无羡横抱起来,走上了云深不知处的千级阶梯。
上一次,还在听学之时,此次,已是要成亲了。
红绸连接着两个人的手,山路很长,好像日后的路,你我夫妻一同携手而行。
雅室内亲朋满座,蓝忘机推了魏无羡入内来,顿时就成了众人的焦点。
“拜——”
“再拜——”
“三拜——”
魏无羡看着蓝忘机赤诚的脸,心中生出酸涩。
终是没能和他站着拜堂,到底是个遗憾。
日后,自己能否与他并肩?
蓝湛啊蓝湛,我真的太爱你了。
她眼角滑落了一滴泪,很快掩没在衣衫之中。
“蓝湛。”
红纱被秤杆挑起,显出的是魏无羡带着泪痕的脸。
灯火摇曳中,红纱在他们之间落下,美人落泪,更显娇美。
“魏婴,你怎么了?”
魏无羡不言,扑进了他的怀里。
“二哥哥,我不想这样了。”
“终有一日,我必堂堂正正站在你身旁。”
这回换做蓝忘机紧紧抱住她。
“魏婴。”
“我信你。”
5.新生
“忘机,无羡,这位是岐山的温情姑娘。”
“温姑娘,有劳。”
温情看过后,道:“你的腿,我有办法治。”
“只是……有些冒险。”
“反正不能再差了,那便试试。”魏无羡毫不犹豫道。
温情的办法果真很冒险。先是化去她腿部经脉受损的几处,再行重塑。
她的腿本无知觉,但化去受损之处,却是前所未有的疼。
她硬生生熬下了一切,被褥都被她抓破了,却仍旧死咬着嘴唇一声未吭。
治疗的酷刑终于结束了,她唇边是星星点点的血迹。
“魏婴!”
蓝忘机看到她无神的双眼,心似万箭穿过般疼痛。
“没事……没事……”
魏无羡抬手捏了捏他的鼻梁,“二哥哥,我没事的。”
“这点疼,我还是能忍的。”
他如何不知,她这般拼命,不为自己,是为他。
“魏婴,你何苦……”
“我愿意。”
距离那一场手术已经过去两年。
魏无羡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腿开始有了力气,只是还没能支持自己站起来。温情说,这要看契机。
只是,契机是什么?
一次江厌离带来了方满一岁的儿子金凌,把孩子带到静室给魏无羡做个伴。
金凌方才学会走路,格外喜欢摇摇晃晃地走来走去。
“阿凌,到你小姨夫那里去。”江厌离摇摇他的手臂。
金凌咧嘴一笑,张开双臂晃晃悠悠地往蓝忘机那里跑。
一点点,一点点,小金凌蹦跶到了蓝忘机那边,蓝忘机的内心似是被触到了什么柔软的地方,难得抛下了雅正,抱起小金凌转了个圈。
魏无羡看着金凌的背影,忽地用力起身。
双脚触到地面,竟生出一点奇异的感觉。
踏实。
这地面是实的啊。
她望着站在屋外的蓝忘机,笑起来。
随后,就像小金凌一样,微微张开双臂,颤颤巍巍地迈开了第一步。
一点点,一点点,挪了又一步。
她走的比金凌还要慢,一步一步,好像过了数年。
蓝忘机站在那里,也不去扶,只带着一抹微笑看着她。
双腿十数年未曾行走过,有些僵硬,但走路的感觉,恍若新生。
明媚的日光撒进来,洒在她的身上。
跨过门槛,她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挚爱。
终于走到他身前,她竟听到他的哭泣声。
他将她抱起,在天光里转了一个圈。
短短三丈的距离,似是跨越了山海。
“蓝二哥哥!”
“我在。”
兰陵清谈会,一向是极尽奢华的。
斗妍厅满是宾客,把酒言欢,好不惬意。
“姑苏蓝氏到——”
泽芜君与蓝老先生先行进来。
白衣飘飘,蓝家人尽数落座之后,众人看见远远台阶上,走来两个人。
左边的人白衣抹额,负琴携剑,正扶着右边的人。
右边的女子,头戴九瓣莲金钗,身着姑苏蓝氏的校服,脚步微微有些蹒跚。
两人走的很慢,当他们在斗妍厅门口站定之时,满堂宾客都止住了声音。
是蓝忘机与魏无羡。
站着的魏无羡。
“师姐!”
“是无羡啊!她的腿好了!”
“啊我家小魏妹妹啊!”
……
二人相视一笑。